而靳不二,已經快速地吃完了午飯,然後就起身,去了大家聚在一起,或者蹲在一起吃飯的地方。
人堆裡,基本上都是一人兩個碗,一個裝菜,一個裝飯,筷子翻飛間,大家都在低頭吃飯。
靳不二走路無聲無息,大白天的,日正當空,他卻走出了幽靈一樣的步伐,貼著別人的身後“飄”了過去,仗著身高腿長眼神好,掃了一眼又一眼,所有人的菜盆子都看過了。
有的甚至才打了飯過來,可能是剩下的底兒,菜多肉少,有的人碗裡只有三五片肉。
而他記得自己夾一筷子,隨隨便便都能夾起兩片肉,還都是五花肉,當然,古羽吃瘦肉,肥肉都丟給他了。
可這些服役的人,吃的菜多肉少,一碗裡也就一勺子的菜,估計還不是滿滿當當的那種,是隨便一勺子就完事了。
多少全看打菜大廚的心情。
越往後,這菜就越差勁,不過到了底兒,估計就剩下幾個人去打菜了,為了不讓飯菜剩下,給的又多了一些,能剩下多少肉,就看運氣了。
這種大鍋菜,靳不二知道。
他以前也常吃,知道打飯全看掌勺的心情。
當然,像他跟古羽這樣,手握實權的人,大廚是不敢得罪的,萬一不給他們記錄,就說他們曠工了,一天可是要罰做十天的,不要錢,只要人出工服役。
那個時候就不是勞役,是苦役了。
比勞役更累更苦的活兒,都歸苦役來幹。
而且累死不論!
看過了他就“飄”了回去,有人看到了他來,也沒敢吭聲。
倒是李家跟金家,這對正兒八經的親家,卻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吃著飯就吵了起來,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就不吵了。
靳不二聽人說了兩嘴,回來就告訴了古羽。
古羽聽了,呲了呲牙:“他們八成狗咬狗了。”
活計重,他們內部也不團結,另外,沈家對他們也就那樣,也沒見沈家的大少爺,跟人打招呼,叫人照拂他們一二。
何況,他們上午做了什麼?
大家都看到了,還沒忘呢。
大廚也訊息靈通,對他們可是一點不慣著,吃的菜多肉少,給的分量還少。
下午倒是順順利利,傍晚時分下了工,倆人拿著賬本,去了衙門,今天的消耗其實是定好了的,他們只是接了賬本和花名冊而已。
明天開始才是他們正式管理的日期。
今天只能說,熟悉一下流程而已。
古羽跟靳不二到了衙門,就直接找姚琦這個書吏對接。
姚琦書吏還沒下衙,看到他們來了,就讓他們坐,自己忙碌完了手上的事情,才跟他們倆道:“今天真是解氣!”
“嗯。”靳不二點頭,還是那個老樣子。
姚琦書吏知道他話少,沉默寡言的也沒當回事兒。
倒是古羽,有些納悶的道:“您今天去,是提前知道了嗎?”
“臨走的時候才知道,高師爺服軟了!”姚琦書吏笑的那叫一個得意:“聽說他後來去找了沈大少爺,至於說了什麼不知道,但看得出來,他是覺得,自己被沈大少爺給坑了,以後對沈家,恐怕就不會多照拂了。”
一個地方總會有幾個大戶大族,比如縣城裡的沈家,有錢的很;比如桃溪鎮,半數以上的人都姓姚,其他的都是跟老姚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關係都不遠。
人口多,且異常團結!
連每一任的縣令大人都不敢輕易的對桃溪鎮出手呢。
“哦?”古羽想到高師爺:“他是怎麼服軟的?是對羅平先生服軟了?”
“對,就是羅平先生派人來打了個招呼,他就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