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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習、生活、語言上的壓力在留學生活中不能再常見,即使不想承認可黑子還是有些想念赤司。雖然很想回東京,但他始終忍住了,在沒事的時候就去Marche aux Puces(*巴黎的跳蚤市場)逛逛,淘淘黑膠唱片、舊書。
他在Marche aux Puces買了一臺老舊的唱片機,寫論文寫累了就放幾首香頌聽聽,再配上一杯咖啡和Ladurée的馬卡龍,既可以放鬆,也可以渡過悠閒到不知該做些什麼的休息時間。
不知不覺間黑子在巴黎渡過了三、四個月,巴黎的冬天不怎麼下雪,卻很冷,下雪的時候黑子總會想起新潟,這裡下雪的時候總不如雪國美麗。
在黑子的心裡在新潟發生一切宛如一場夢,它像一場夢,卻又像真實發生過的一樣,像鏡子,一邊是真實的一邊是倒影,但是倒影出來的人、物卻是真實存在的。
你不能否認它,可你難以接受它是事實。
赤司準備過生日了,黑子寄了在Marche aux Timbre(*巴黎的郵票市場)買到的一套郵票和Marche aux Puces淘到的他最喜歡的一張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的黑膠唱片給赤司,他不知道赤司有沒有唱片機,不過那已經是他所能想到的給赤司的最好的禮物了。
很快他就收到了赤司的回信,和一本《雪國》。
☆、完結章
我回憶起我們的初識,感覺那不可思議。千千萬萬個人裡,偏偏是遇見了你。
而分開之後,我曾無數次夢見自己在巴黎的街頭見到了獨自行走的你。在越過千里迢迢之後,終於有勇氣向你問好。——堇色ivy《晚安,巴黎》
0。7
他們開始頻繁地用書信來往。
赤司一般都會回信,只是寫的少,無非就是回答黑子一些問題,說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情,而黑子也不說什麼,只是偶爾問一問那邊的情況,或是摘抄一些正在讀的書裡的句子,赤司會寄譬如三島由紀夫、太宰治的書給黑子,他通常不知道回寄些什麼書給赤司,就寄伏爾泰、孟德斯鳩、巴爾扎克的著作給赤司。
寫信的時間自然都是沒事幹的時候,也不是說什麼平時不想寫,只是有太多想寫的反而不知道該寫什麼了。在那一天黑子會帶上幾本書,他很少去左岸的花神或是雙叟,平時都是隨便找一家咖啡館,就在那泡一個上午,看看書,寫寫信,喝喝茶,餓了去Mariage Frères想用Brunch,最後一次寫信是在La Caféothèque喝著藍山看塞維涅夫人的《書簡集》寫完要寄給赤司的信的。
在信中他說他想再去雪國一趟。
巴黎已經進入了春天,巴黎的氣候很好,並不冷,可他反倒懷念起新潟的雪來。那從天際就開始的白,望眼過去幾乎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冷清,也安靜。
周天他去了雙叟,點了一杯維也納巧克力,最後在受不了人越來越多的情況下跑了,經過聖日耳曼大道、盧森堡公園,在聖米歇爾大道旁的書店買了一本薩特的《辯證理性批判》,慢慢悠悠地晃回了二大,剛到公寓沒多久就被告知有郵件。
是赤司的信,隨信附上的還有水上勉的《雁寺》。
拆開信,赤司沒有寫很多,紙上留白很多,唯一隻寫了一個字。
“好。”
暑假來了,黑子卻沒有回去,每天渾渾噩噩窩在公寓裡寫論文,然後某一天很久沒響的門鈴忽然就鬧了起來,他以為是室友提前回來,放下剛倒好的水匆匆跑去開門,門外站著那個很久沒有見過面的紅髮青年。
看到赤司黑子的第一反應是撲上去——是不可能的。
真實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