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近在咫尺。她下意識地後退,後腦卻忽地被扶住。王煥低頭,似乎有些猶豫,石聆卻如被點了穴一般,身體一動難動,腦中眼前一片空白……直到那人終究是微微抬頭。
額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輕柔而堅定。
鬆開手,王煥退回車窗邊,看向窗外,好似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石聆依舊呆呆愣愣地,心下卻清明得很,可越是清明,越是緊張。
“我……”
“你不用說。”王煥此刻的表情像極了曾經初識的袁清,“既然沒想好,就別急著回答。我不是說了,等到了你覺得該當回事的時候,好好考慮一下就好了。”
說完,王煥笑了笑,轉而對外面道:“停車,就到這裡吧。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
石聆點點頭,看著那人離去,終究什麼也沒說。
只是當馬車再度行駛,她才好像忽然回了三魂七魄,抬起手摸摸額頭,露出些不知所措的神情。
翌日早朝之後,石聆再度受召入宮,這一次卻是由王煥將其引薦給林相和戶部尚書蔡徵。太子自然也在,只不過匆匆露了一面,便先行離去了,一副與眾人話不投機的樣子,對於石聆也並未多關注。
對此,石聆更加篤定一個猜測,看來這件事是皇后謀劃,太子並未放在心上。既然如此,募捐一事也不會是太子提出的,恐怕他身後自有人為他操心。曲江水患之事不過是他的一個由頭,用來在景仁帝面前刷一刷好感度罷了。
林相是帶著林方胥同來的,這位老人一開始就對石聆表達了最大的善意,絲毫不因她是女子而輕看。但讓石聆最意外的還是戶部的蔡大人。
畢竟,林方胥一早就跟她透露過,這位蔡徵蔡大人,可是顧瀚之的好友。因此,當蔡大人問道不知石姑娘有何高見時,石聆很是意外。
她想過最差的情況,就是眾人各說各的,無視她的存在,為此她特意帶了御賜的扇子在腰間。她卻沒想到,刁難這種事,無視通常是最後用的一種,施加刁難的主體,通常都是主動出擊的。
何況這蔡大人雖然嚴肅,但是眉間極有正氣,不似勾心鬥角之人,雖是有些蓄意的問話,卻也義正言辭,叫旁人聽著合情合理。
石聆客氣地道:“對於這件事,我的確有一些想法,但還只是個雛形,需要各位大人指點。”
林相是沈國公的老對頭,他本還擔心這石琮秀是太子舉薦的人,但一見今日太子那事不關己的態度,就知道石琮秀八成是得罪了太子。他每日被林方胥碎碎念,對於石聆的事蹟早有耳聞,因此與石聆探討起來,態度也最為自然。
他怕石聆在經驗上吃虧,特意提醒道:“石姑娘,這募捐一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青州臨近曲江,受到波及最廣,民眾見到了災區慘狀,加上官府從中推動,事情做起來便比較合情合理。可京城不同,京城距離曲江不近,百姓對災情體悟不深。況且這募集銀兩之事,多半要靠商賈,要從這些人手裡摳出銀子來,不容易啊。”
這也是這件事的難辦之處。
蔡徵聞言也是點頭。
蔡徵此人,雖然和顧瀚之是至交,卻也是個君子。君子之交,清淡如水,並不會因交情而擺佈立場。他看得出,這個石大姑娘是個有腦子的,她在民間的聲名,他也聽過。只不過,她終究還是個小女孩,眼界有限,這些國家大事,叫她來參與,根本就是兒戲。
他開口一問,不是有意要給這個姑娘一個下馬威,而是好心,希望她知難而退。
她才多大,她經歷過什麼,她能想出什麼主意呢?無外乎發發她那些五花八門的單子,鼓動一下群眾情緒。可是沒有用的,平民百姓自己尚且剛剛吃飽,哪有銀子捐給別人。至於那些有錢的富商,無利不起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