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手撫著心口止不住地出神。
而梁帝一腳踏出壽安宮宮門後便立住了,一手扶著宮牆微微喘息著,直到高湛在身後喚他時方才回過神來。
他閉閉眼,壓回眼底一片潮熱,而後淡淡道:“回宮。”
圍城後第九日,轅州城城門轟然洞開,登時從裡面湧出大批饑民,聲稱願接受大梁招撫。
林殊和蕭景琰雖然有些訝異,但這樣的狀況於他們而言也是一個意外之喜,林殊遂交代由霍勻接手了投誠饑民的安置工作。
城門開啟後,林殊與蕭景琰也傳令全軍進行戒備,一防有詐,二防大渝奸細的偷襲。
拉過幾個城內饑民進行問詢後,林殊與蕭景琰方知,城中在三天前就已經絕糧,一多半的百姓不堪飢餓的折磨,遂強行開啟了城門。
待問到都督府中叛首所為何人時,幾個饑民卻都搖頭,道他們原來只是種田的農民,聽人說大梁要屠他們的城,不甘做待宰的羔羊才揭竿起兵,只盼望能撐到大渝來的軍隊,解救他們於水深火熱當中,從那後就一直守在城樓上做偵察兵,並未見過都督府裡發令的那人。
林殊與蕭景琰交換了一個眼神,確信都督府中必是大渝奸細無疑。
旁的一個人插嘴道:“我的鄰居是個秀才,昨天去都督府見官請命接受招降,從那之後就沒回來。今天早上他媳婦出去找人,在都督府旁的一個爛馬廄裡找到了,人身子都冰了!”
另一個人也道:“何止!前天的時候,我親眼看見那府裡出來的兵亂棍打死了好幾個人呢,”說著倒頭給林殊和蕭景琰跪下了,道:“兩位軍爺,小人已經從城裡逃了出來,再回去也只有被打死,還望軍爺開恩,看在小的安分守己,一輩子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的份上,饒小的一條生路吧!”說著連連叩頭。
一眾饑民聞言,也都呼啦啦跪了一片,求饒聲此起彼伏。
林殊蕭景琰忙去攙扶,半晌才安撫下來。
蕭景琰的手緊緊扣住腰間的劍,咬牙道:“仗殺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這樣的勾當他們竟也做的出來!”
林殊冷目瞅著轅州城城樓,道:“如今城裡的饑民基本都湧了出來,都督府裡的人守了個空殼子卻遲遲沒有半點動靜,他們想幹什麼?”
蕭景琰道:“不管他們想幹什麼都不重要了,如今主動權在我們手上。”
林殊一笑,手搭在他肩上,道:“那還等什麼,進城擒賊王吧!”
林殊正在整點赤羽營準備進城擒叛首,忽聞轅州城城樓上一陣騷動,趕過去看時卻是一個一身玄甲的中年男子。
他立在城樓上,聲如洪鐘,道:“奉徐都督之命,特邀林少帥前去都督府一議。”
林殊看著那男子沉穩的眉眼,忽然心一沉:他們手裡還有什麼砝碼?
林殊冷冷道:“就算是鴻門宴,也該有個赴宴的理由。”
那男子粗曠大笑,而後倏然從地上抓起了一個被捆著手腳的十七八歲的少年,一把丟下城樓。那少年的嘴被塞住了,落地後只是痙攣了兩下,便躺在血泊裡死了。
城下一眾將士和饑民皆是驚呼,有幾個識得的已經哭喊著飛奔過去。
林殊怒道:“你——!”
那玄甲男子道:“林少帥,這個理由可足夠?”
蕭景琰匆匆趕來,湊到林殊耳邊,道:“方才逃出來兩個原來行臺軍的將士,說徐愷正扣押了二十幾個百姓在都督府裡。”
“都督府現在誰控制著?當真是徐愷正?”
蕭景琰搖頭道:“沒有差別。他們只是要打著徐愷正的名義而已。”
林殊低聲道:“都督府裡兵力如何?”
“不詳。但至多不過兩百。”
林殊未回話,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