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首狂詩!好一個狂士!
若說眾人開始待初雪時,雖說是追捧,但總歸含了幾分輕視,那是文人清客骨子裡的清高。但現下初雪這詩一出,這些平素鼻孔朝天的才子公子們,漸漸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寧青淮自然也聽見了,清清楚楚的。她心中一動,不由得再次瞥向裴緋。果然見她神色有異。
詩是好詩,作出此詩的,定然是個了不起的狂士。一壺清酒一蓑煙,半步逍遙半瘋癲。正該是如此的風度,才配得上這樣的狂詩。
可就像是上次的詩詞曲子一般,初雪又拿出了不屬於她的東西來,當成自己的炫耀。
真是當了婊/子,還說自己從來不出來賣。
心裡鬱悶正想尋人出氣的寧青淮乾脆飯也不用了,曼步倚在窗臺上,探出一張臉,撫掌輕笑出聲:“姑娘真是好膽色,好氣魄!”
她突然開口,驚醒了不少人。
寧青淮低頭將這詩又唸了一遍,“待得秋來九月八,我花開盡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金黃甲。”,她的聲音慳鏘有力,字字句句中滿是風雨欲來,劍弩拔弓。
“卻不知姑娘,是想要何處盡帶黃金甲?”
大齊有金吾衛,其職責乃是守住都城長安,護衛一方安寧。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這詩不管是有意無意,俱是隱晦地提示了兵臨城下,成逼宮之境。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再修文吧我知道我寫廢了……然而我也知道寫這麼渣真心不好意思求包養_(:з」∠)_讓我默默一個人蹲在角落……
☆、放開我
寧青淮這話一問出口,其用心如何險惡一細想便知。初雪臉都嚇白了,抖著唇拼命解釋:“青淮姐姐,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我……”
美人哭得梨花帶雨,護花使者自然就不甘心了。
這時候的陳留臺尚還年輕,未及弱冠,性情比起日後,浮躁了些許。他擋在初雪前面,先是對著寧青淮執了個平輩禮,露出一個清俊的微笑來:“姑娘許是想岔了,方才只是我和幾位同窗因見這樓中養的花兒著實好看,興致上頭,便相約作詩。初雪姑娘也只是應友人相邀,題詩罷了,並未有他意。望姑娘勿做他想。”
寧青淮眉毛一挑,眼皮一掀,眼神鋒利如削骨薄刀。她正欲開口譏諷,卻不想右手邊的包間也被開啟,一行人從裡面陸續出來,雖彷彿是女兒身,但皆做了書生打扮。
為首的女子當先嬌笑一聲,看也不看眾人臉色,只拍掌樂呵呵地說道,“唉呀呀!瞧瞧我這運氣,一出門就有樂子可瞧!妓/子造反,書生竟容之,果然世風日下!”她一扭頭,脖頸白皙,隱現鎖骨,“你道是也不是,小九?”
唯一一個和她並肩而行的、被稱為小九的女孩子,頗為無奈地笑了笑,她看了看四周,視線在寧青淮處略停得久了些。這女子容貌清秀婉約,更難得的是她有一種特殊的、讓人一見心就安定的氣質,就像一朵靜靜的綻放的空中幽蘭。
“東榭書院,賀九秋。”賀九秋雙手握指尖,舉過眉間,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的,仿若一支易折易脆的白攀花。
她身旁那個渾身嬌縱的女孩兒昂起頭,眉目鮮豔張揚,似怒放的芍藥般耀眼奪目。在賀九秋無聲的眼神催促下,她才不甘不願地撇嘴:“東榭書院,崔瑤君。”
東榭書院,那是皇家專門為女子所設的讀書的地方。這書院已有百年曆史,和護城河邊的桃花林一樣,俱是前朝宰輔之女所為。能在書院裡唸書的女孩子,無一不是家世顯赫之輩。
相對應的,都城也設了男子書院,喚做西柏書院。陳留臺及其同窗皆是出身於此。
太河崔氏,是大齊為數不多的幾個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