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年。“
東方彧卿好似沒聽懂,順手拿了猴子懷中的野果,道:“這幾年我在山間過得還不錯,閒時噹噹猴子的私塾老師,也算是個文人了,就連那猴王見了我都振臂歡呼,這地位,真真是舒服愜意地緊!“
墨冰仙清冷未變,作了個揖,道:“多謝異朽君手下留情。但這十年之約,現已違背,望謹諾。”
東方彧卿慵懶的神色收住,此刻猶如滑舌的小二,笑嘻嘻地說:“我今日不動她,不代表明日不動她。古人說今非昔比,說的也實誠,昨日的我慈悲心軟,明日的我或許就心狠殘暴,難說,難說啊。你這句道謝我更是萬萬受不得的,白白浪費你一番好意,害得我無所適從,不如這野果給你,就當抵了你剛才的謝,兩清甚好。”
墨冰仙不惱也不接,只是那冷漠的神情讓東方彧卿不得不想到空桑山堆積的寒雪,涼意刺骨。
東方彧卿自討沒趣,止住了笑,意味深長地說:“並非我故意刁難你,如今天地五行缺失,神魔一戰怕是也不可避免,天意都阻擋不了的,豈是你我小小族類能夠扭轉?該來的終是要來,時候未到,我也不好妄言,免得壞了天地命數,我這凡人跟著遭殃。”
墨冰仙不語。
“你們師門情誼倒是深厚,我看著都豔羨無比,悔恨自己怎麼沒有那樣一個師妹。只是你這廂利用,還順手否?”
墨冰仙心中一顫,他本無意要琉夏摻和他與異朽君的交易,可是她誤打誤撞橫插一腳,他便將計就計,來了個請君入甕。雖最後結果不錯,但他還是眼睜睜看著琉夏在生死一線的危機徘徊沒有出手,那一刻他才覺自己有多荒唐,居然拿唯一的師妹的性命去換得這一場交易的勝利。
“是我一時心竅迷失,此生絕不再會。”堅定的誓言在他口中說來也不過平平淡淡一句話,可這傾注了多少的份量唯有他自己知道。
東方彧卿搖頭嘆道:“世事難料,你這麼早早的下定論,委實不妥帖。沒準過幾天,你就悔得腸子都青了。”東方彧卿此話話中有話,墨冰仙無法揣測,卻依舊不改承諾。
言盡於此,東方彧卿轉身跨進了山洞,繼續發揚他的‘授業‘之事。
墨冰仙道:“不出去麼?”
東方彧卿嗤笑一聲,他從不依靠、從不奢求,萬事只講個一個公平交易,先前野果送出已是答了他的謝,只差一個諾言適時相告的諾言,除此外,如今兩不相欠,他又怎會要他相助?
墨冰仙回到空桑神山時,琉夏仍在一滴一滴運著水珠。晶瑩剔透的泉水在指尖晃動,那雙細膩小巧的手顯出微微的薄紅,墨冰仙的心像是漏了半拍。
琉夏察覺到墨冰仙的視線,對他甜甜一笑,晃動手中的水珠,說:“師兄你回來啦,我沒有偷懶哦!”
墨冰仙神色漠然地頷首,步入正殿。
*
長留仙派今日迎來個大貴客。
全派六十七個弟子皆面容肅整,排成一個歡迎的陣勢接待這位上神駕臨。由於掌門未在,這禮數便不得不更加齊全周到,唯恐惹怒上神。
世尊摩嚴恭謹地引花千骨上座,儒尊笙簫默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頻頻揉眼,看上去懶散又隨意,全無一派尊者的模樣,花千骨不由得多瞧了兩眼。
摩嚴暗自以為花千骨不滿長留怠慢,畢竟掌門未在,儒尊的不情不願他可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慌忙行跪拜之禮,在神上發怒前能化解多少是多少,道:“請神上恕罪,長留掌門白子畫雲遊人間尚未歸來,眾弟子不知神上駕臨才有怠慢,師弟笙簫默天生性子懶散,並非有意屈侮神上,望神上開恩!”
仙對神的禮數分為揖手、拱亨、丹拜、大跪、長祭五種級別,摩嚴作為一派仙尊,只需行拱亨之禮即可,而他卻行大跪,算是在禮數上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