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錯愕地對上了我的眼睛,一臉疑惑,“什麼?”
“我活著嗎?”我再問了一遍。
他愣了一下,眨著眼睛,說:“那不是廢話嗎。”
我緊緊地盯著他,只等著一個確切的答案。
他最後對著我,用著十分堅定的語氣說:“你當然是活著的。”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跟我的心跳聲融為了一體,好似它就化作了我的心跳一樣。沾過他淚水的指尖燃起了灼燒的溫度,那股溫度順著我的指尖,遊走過我的手臂,跟著血液鑽進身體的各個角落。
在那一瞬間,我終於找到了那股飢渴的源頭是什麼。我近乎貪婪地看著他的金髮,他的眼睛,他的鼻尖,他的嘴唇……他所有的一切。
“好。”我說。
他瞪大了眼睛,愣了許久後,不可置信地說道:“騙人……你……你笑了……”
☆、狐狸在哭
小狐狸對小王子說,如果它被馴服了,它生活中的一切都會變得有趣起來,它會從一切的聲響中辨別出獨屬於他的腳步聲,它會因為小王子的髮色而愛上麥田,會在平平無奇的時間中找到一個獨屬於他的時間點,併為他的到來而期待,焦躁,欣喜,不安……
從那之後,我亦開始等待著他的到來,會坐在窗邊隨時地迎接著他,會因為那天是他要來的日子而心跳加速,若是在他來的那一天中下起了雨,我會陷入是希望他來還是希望他不來的煩躁之中。他給我帶來的禮物被我放在了床頭,伴著我入睡。一切與‘薩波’這個名字產生聯絡了的事物對我來說都變得不一樣起來,他每次坐的位置,他用的杯子……
是的,我被馴服了。我和那隻故事裡的小狐狸一樣,被我的小王子給馴服。
我和那隻小狐狸多像啊。
同樣的被馴服。
同樣的——
被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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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米婭小姐!”公爵夫人那有些尖銳的聲音刺進我的腦裡,我聽見了,卻顧不上。我知道其實我抓住他的手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可是我還是執著的沒有什麼意義地抓著,似乎這樣,我就能徹底將他留下一般。
我哀求地看著他,只希望我的神明能給我一絲絲的慈悲。
在沉默了一下後,他用另外一隻手將我抓著他的手捋下,動作很輕,讓我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力氣,那熾熱的在那一瞬間緊貼著我面板的掌心更有存在感,讓我幾乎顫慄。他那雙明亮的眼睛直直地對著我的視線,他像是完全沒有看見我的難堪一般平常的說道:“很抱歉,我叫安博斯,不叫薩波。”
世界裡彷彿只剩下了他的存在,一片寂靜。
他的一句話在我腦子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拆分開來,然後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去想,去咀嚼。
最後,我看著他,那張有些陌生的臉與我記憶中那稚嫩的臉重合起來,那個像是裹著太陽熱量的人,向我伸出手,叫著我的名字,一次又一次。此刻,陽光醺暖,我卻如同身墜冰窟。我笑了,“為什麼?”
我看著他愣了一下,像是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摸索了一下,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我的手心裡,“抱歉,我真的不是他,我還有事,先走了。”
見著他轉過身已經要離開,我下意識地抬腳想要上前去攔住他,卻被人扯住了,“夠了米婭小姐,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我如夢初醒,站在原地,他的身後,看著他離開。
他已經走下臺階,他已經走入人群中,我看著他的背影,木然的心一下子陷入了茫然以及恐慌之中。
“米婭小姐,你還好嗎?”
我轉過頭,看著身旁的公爵夫人,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微笑。我看見她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