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男子,要養家餬口的,自然是能四處奔波了。只是女兒家到底體弱些,這般操勞,便是能四處雲遊,亦不見得是幸事。”
他話音未落,便聽得一女聲道:“林侯所言差矣,你們漢人有句話叫做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林侯不是女子,怎知女子一定喜歡困於家宅之中,而非做番事業?”
哦呀,茜雪國的女子,實在是林沫訝異不已,躬著背轉身,行了一禮:“見過扶搖翁主。”
那說話的果真是扶搖,她穿了一身五顏六色的織錦短卦,內著大紅裡衣。袖口僅到肘下,露出白晃晃的手腕,套了四五個金銀鐲子,走起路來叮咚作響,腳上蹬著牛皮小靴子,腰封緊緊地束著,纖腰不及一握。雖然身量奇高,然則整個人又奇瘦,站得筆挺,竟像是學過拳腳的樣子。
幾個帶路的宮女漲紅著臉,小聲道:“翁主,這不是——”
“扶搖翁主,有句話叫做入鄉隨俗,翁主既然在漢家地方,不若也別叫做主人的為難?”他嘆了口氣。
扶搖翁主的五官並不出色,勝在膚若脂凝,一雙眸子亮得出奇,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林沫,才笑道:“林郎君,咱們後會有期。”
“翁主千金之軀,下官自當避諱。”林沫已經不見喜怒。
待得那女人走了,皇孫們才一擁而上:“先生給她行禮做什麼?”“這女子好生無禮!”林沫被一群小孩兒擠得哭笑不得:“方才那就是茜雪國的扶搖翁主了,她是客人,微臣自然得客氣些對她。”
崇安王搖頭晃腦的,似個小大人模樣:“可惜這翁主竟是這麼個模樣,不見也罷。”
林沫啞然失笑。
這京城裡頭傳得最快的就是訊息——早朝時候宜德殿裡多少隻耳朵聽著呢?於是不消半日,便傳出那扶搖翁主半絲斯文也無,一來京城就要見俊秀男人的閒話來。她一個未婚女子,帶著下人來京城拋頭露面的,就夠叫人吃驚了,更別說之前主動求王夫、而今要見柳湘茹、林沫的舉動了。是在是沒見過這樣的女子,不怪大家夥兒瞠目結舌。
林沫跟著小皇孫們唸完了書,便抽身回府。只是剛到半道上九被人攔住了:“大人,小陳大人說有要事向您稟報。”
到底已經在官場混了這幾年,林沫也不是當年的單槍匹馬的時候了,不過最得力的手下自然還是陳也俊。這年輕人肯吃苦,能忍耐,好學又踏實,家世也說得過去,靜嫻做媒,剛給他說了周家姑娘為妻——雖是周家旁系,到底是個嫡女,模樣性子都好,陳也俊的寡母也見過那女孩兒,心裡也是滿意的,陳也俊也漸漸成了林沫門下的第一人,雖然年紀差不了幾歲,然而口口聲聲以老師稱之,他也確實能幹,細緻刁鑽不遜林沫。只是文章寫得不好,沒能考取科舉,也幸虧皇帝起了心思要考校世家子弟,否則,只怕浪費了一身才能。
陳也俊說有要事,那估計也確實是要緊的事。而且還私下叫人來,那不是戶部的活兒,是……
林沫含笑點頭:“好吧,我這就去。”
陳也俊是個悶壞悶壞的人,見了林沫,什麼話也不多說,悄悄地拉到一邊兒去:“老師叫我查的事情,我已經稍有些眉目了,盧康有一個侄女兒,是嫁到了江寧餘家。”他壓低了聲音,“雖說是庶女,但是嫁妝卻……”
林沫眼珠子一轉:“先不要聲張,到底許多年過去了,得仔細查查。”
“我省的,不過是問問老師,這個思路可行與否。”
“懷明。”林沫嘆了口氣,叫了他的字,“其實,這不過是我自己的執念,弄不好是要得罪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上面呢,你年輕,前程不可限量。這事原與你不相干的。”
陳也俊笑了起來:“大人,芝麻官也是官兒,我吃著皇糧,總得乾點事才對。否則,實在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