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搖了搖手,身後的聆歌倒是迎了上來:“王爺,路上冷,這野鴨子毛毯子您路上蓋著。不然府上該說我們大爺了。”又送上了手爐同一口砂鍋。這鍋做得十分得精巧,外頭是陶瓷的,用絨布包著,並不燙手,裡頭也墊了好幾層紗布,才到紫砂泥做得內膽,掀開蓋子,一股子鮮香味道撲鼻而來,驅散了不少寒氣。
水溶笑道:“多謝。”
林沫這人,嘴上說著不管不顧,橋歸橋路歸路,心裡頭終究是軟的。
可是水溶卻也沒覺得多沾沾自喜。這人對他有多溫柔,將來換了人,指不定更加地體貼細緻。水溶倒不是小氣的人,他是打定了主意看著林沫就好的,這麼個人物,要他整天兒女情長恩恩愛愛的,別說別人,就是水溶自己想想,都覺得對不起皇帝。可是這放手並不代表他不介意,尤其是林沫那一幫子朋友,一個個丰神俊秀的,水溶倒不怕跟他們比別的,可是等他們說起了文不貪財武不怕死,說起了以文會友書劍相隨,他除了插不上話,還有些悄然的自卑。
白時越說的沒錯,他一開始接近林沫,確實是存了利用的心思。
不過倒不是如白時越所說的,利用一個男人來造成北靜王府無後的假相,叫那些人放他一馬,他從來也不怕死,只是想給北靜王府再多留幾個靠山。當日父王故去,他守在太妃身邊,看年輕的太妃運籌帷幄,支撐著北靜王府,除了心疼,也想自己活久一點,讓母妃妻子能安心些。林沫是誰,他心裡有數,當時結交他,除了讓皇上看重他些,也是圖日後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林沫能照拂北靜王府一二。
如今看來,大約是不成了。
如此,水溶倒希望周薈真的給北靜王府生個縣主了。起碼,依著那門娃娃親事,林沫也不會對北靜王府的事兒袖手旁觀。
可是林沫如今多災多難的,還老有刺客伏擊……水溶錘了一下馬車窗戶,覺得有些難辦。
到底還是,提點提點吧。
燕王早等在了北靜王府。瞧見他來,冷笑了一聲:“小皇叔別來無恙。”
水溶左臂上包紮得牢牢實實的,行動有些不便,笑道:“沉之喝什麼茶?”
水沉也不見外:“有什麼茶喝什麼茶,我在小皇叔家裡還當自己是客人麼?”他原就與水浮同進同出,水浮同水溶當年有多好,他便進出了北靜王府多少回。水溶笑道:“昨兒個挺忙?想找你查查是哪個不要命的在我府外頭埋伏了殺人,都沒得空閒。”
水沉道:“明人不說暗話。”他忽的跪了下來,遞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鞭子。
竟是負荊請罪來了。
水溶嘆道:“你同我來道歉有什麼用?死的不是我的兄弟。何況我如今這手吊著,要打你也沒力氣。你還不曉得我?這事我只求著息事寧人的,要真要計較,也該是泰隱計較。你臉上的淤青是怎麼回事?浮之打的?”
水沉有些羞赧。
“這事你做的沒腦子。著實該打。”
水沉卻激動了起來:“我倒是不知道小皇叔在想些什麼。我們皇家血脈,難道真的比不過一個靖遠侯?小皇叔最近倒是豔福不淺,允郡王,靖遠侯,模樣不消說,只怕兩個人的性子都是小皇叔的心頭好吧!倒是置三哥於何處呢?”
水溶沉沉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兒個的賠罪,我知道了,我自己去同浮之講。林沫那兒,去不去我沒法子說你。只是吧,你早晚要害到浮之。”他斂了笑容道,“至於靖遠侯,他如何,我管不著,你更管不著。今兒個我聽你瞎說,看在你已經被浮之教訓了的份上不計較,下回可就沒這麼便宜了。”他幽幽地說了聲,“不管靖遠侯怎麼看我,我歡喜他,願意替他肝腦塗地。誰也管不著。”
第123章 莫名其妙
林沫往常受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