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道:“大人且放寬了心罷。舅舅為人雖然乖張,行事倒是有分寸的。何況陛下的念頭,咱們做臣子的哪能胡思亂想?”
曹尚書又打探了幾回,只是林沫口風著實是緊,半點也沒流露出什麼來。他不禁有些洩氣:“林大人倒是滴水不漏。”
林沫嘆了口氣:“下官也不知道尚書大人想要知道些什麼。您已經算得上是位極人臣了,誰見了您不用叫聲相爺?有些事知道了再多又能怎麼樣?您還想當第二個北靜王不成?”
他這話倒是算得上真心,曹尚書一時也無話可說。
安安靜靜地從曹尚書屋裡頭出來,又見著了水浮,水浮倒也沒說什麼,遞了盞茶給他,便扭頭走了。林沫狐疑地看了看手裡的茶盞,忽然也沒了話說。
水沉這人,做的這事,委實沒腦子。
即使林沫說了不計較,水浮難道會真信?何況,申寶從小跟在他身邊,這份情誼,林沫不計較,還真不好說。
本來好好的,除了添亂讓人離心外,昨天那一出,真的算得上是莫名其妙。
第124章 勸解不得
過了半晌,水溶帶著傷來了戶部;他雖然嬌生慣養大了;但是做事也有分寸,如今戶部是一刻也離不得人;他雖然不能幫什麼大忙;好歹往這邊一坐;告訴別人他北靜王還安心在這兒給戶部撐腰;也算是個事兒。
水浮同樣給他遞了一盞茶;水溶連聲道不敢當不敢當。他傷得是左臂,故而吃飯喝水什麼的倒也不用別人幫,隨手拿了個鎮紙蓋著賬本;寫寫畫畫的也不用在意。
“今兒個靖遠侯的午膳,是六弟請的。”水浮低聲說道。
水溶一愣,而後笑道:“哦。”
水浮本來想著能從水溶這兒打聽點什麼來,可是看樣子水溶是鐵了心不說的,他也明白昨兒水沉做事不過腦子,水溶這個受了傷的,沒發脾氣就算是好的,故而也就是笑笑便走開了。
水溶想了半天,到底在後面加了一句:“如今不是查賬麼?想太多了,倒反而會壞事。”
至少林沫這人,他心裡圖的,就是一個政治清明,他要往上爬,為的是少幾個說三道四的人,為了自己說話能有些分量。誰當太子,他會在意,也不過是因為關係到他能不能繼續做自己的事。若是水浮再逼他,把他逼急了,他真去給水淯這樣膽小又沒主見的人當參謀,將來自己把持朝政,不是更高興?
水溶平白無故地捱了一箭,逼毒逼得元氣大傷,好容易林沫對他有點意思,又被推開了,實在是一肚子的委屈沒處去說,只得嘆幾口氣,勸水浮安生一點,別真惹了林沫。水沉不懂事,不知道林沫的真正身份,笑他一個小侯爺敢與皇子爭輝,你水浮難不成不懂?只要你爹還在那皇位上一天,你就不該惹這個小祖宗!
林沫瞧見他來,也不過是微微頷首,便什麼也不說。倒是他身後的齊三,笑嘻嘻地給水溶遞了紅雞蛋:“給王爺請安,我家大爺昨兒個得了義子,這是紅雞蛋。”
“多謝。恭喜小侯爺。”水溶倒是客氣。他又多看了一眼林沫,見林沫面上淡淡的,也覺得沒什麼意思,擱下了早就準備好的、給申修朗的禮,轉身就走了。
林沫侯爵在身,收了個義子,靜嫻還大散紅雞蛋,看來是打算當自己兒子養,不少人都議論著這孩子的來頭——林家收義子像是傳統似的,林清就收了個,後來當了侯爺不是?
齊三倒也沒瞞著,就說是申寶的遺腹子,申寶是林沫身後頭的頭一人,往常也跟著他來戶部的,不少人都認得,此刻聽說了,也只感慨一句奴才忠心,主子有義。只是卻有人要多心,如水浮等,不由地要懷疑,林沫收這個兒子,難道是要提醒自己報仇?
水溶嘆氣:“殿下喂,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再想,真要把林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