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方小姐方才出來是夾著氣的,若是沒有人她怎麼會生這麼大的氣,可方小姐沒說她便不好問,更何況這裡還是祝家。
一行人各揣著心思去了前院,剛到門口就看見薛思琴從裡頭迎了出來,她梳著牡丹髻,發頂著彆著一隻鎏金菊紋的華勝,穿著件妃色的撒花褙子,下面是條天藍色的綜裙,滿是歉意的握了幼清的手,朝著她飛快的眨了眨眼睛,道:“跟我來。”便拉著幼清進了房裡,一進去薛思琴關了門就迫不及待的問道,“見著宋大人了嗎?”
原來薛思琴知道。這麼說他錯怪宋弈了?不對,也不算錯怪他,要不是他預謀的,薛思琴怎麼會想知道他們是認識的,還安排他們見面。
“見到了,大姐你怎麼會……”她被薛思琴拉著在身邊坐下,薛思琴解釋道,“是你姐夫求我的,說是宋大人和你在通州的時候巧遇過,還在土地廟中一起避雨,也算是認識一場。便讓我將你請過來。”
“您該告訴我一聲的,我當您和祝家來的親戚有了爭執,又沒有從中調和,所以找我來。”幼清哭笑不得,又道,“姐夫怎麼會知道我和宋大人在通州遇到過,是宋大人告訴他的?”
“這種事雖不能對外說,但自家人知道也就知道了,更何況宋大人和你都是守禮的,你放心,你姐夫什麼都沒說。”薛思琴解釋著,又道,“宋大人和你姐夫私交甚好,也常來家中走動,我見他一表人才又非常的守禮知禮便同意了,更何況,你去通州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想著是不是那天你有什麼東西落在那邊了,這事可大可小的,不解決了我也不放心,索性在家裡,我又在前院,不會有人知道的,你放心。”
幼清嘆了口氣,連生氣都不知道氣誰了,只好回道:“他給我個當年舞弊案的卷宗,是當時在土地廟他答應給我謄的,今兒就為了這事。”說完將卷宗拿出來給薛思琴看。
薛思琴匆忙瀏覽了一遍,見上頭寫的果真是卷宗,也暗暗鬆了一口氣,雖說她對宋弈的為人和祝士林的為人都放心,可畢竟幼清是女子,傳出去不好聽,如今沒出什麼事她也就放心了,丟開這件事不提,她問道:“娘說你去通州是避暑,那邊怎麼樣,都挺好的吧。”
“還行,不過也熱的很。”幼清不想將這些事告訴薛思琴,就打岔問她婚後的生活,“姐夫對你好不好?”她打量了一眼宴席室,“佈置的很精緻也很溫馨。”
薛思琴頓時紅了臉,拍了幼清的手道:“有什麼好不好的,不就是過日子嘛。”
看來婚後還是很甜蜜的,要不然薛思琴不會有這樣羞澀的表情來,她微笑著問道:“那祝家的親戚都走了嗎?”
“前天就走了。”薛思琴笑道,“嫂嫂家裡還有孩子,幾個侄兒也要回去讀書,久留不得,便匆匆回去了。”說完見時間不早了,就留幼清吃飯,“你姐夫剛剛走時說他不回來用飯,就我們兩個人,你想吃什麼?嫂嫂給我留了個汴京的廚子,做的鯉魚焙面和桶子雞非常好吃,你想不想嚐嚐?”
來都來了,幼清也很就沒有和薛思琴聊天,便點頭道:“好啊,我還聽說你現在開始喝開封的杏仁茶,我也嚐嚐。”
幼清不生她的氣,又能敬重祝士林,薛思琴當然高興,忙喊常媽媽:“方表小姐要吃汴京菜,你和廚房說一聲,今兒緊著洪媽媽拿手的做出來,若是做的好我重重有賞。”
常媽媽應是,心裡卻暗自詫異,沒有想到太太很看重方家表小姐,她垂首出了門。
幼清和薛思琴中午一起用了午膳,薛思琴留她在這裡歇午覺,幼清就讓跟著的婆子回去和方氏說了一聲,她自己則一直在三井坊待在到申時才告辭回去,薛思琴送她出門,指著隔壁的院子道:“那邊兩間就是你和二妹的,裡頭也收拾好了,等你下次過來我陪你去看看,和二妹各人挑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