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商本還沒弄清他這是為了誰在發脾氣,直到忽然發現他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後時,她一扭頭就看到了神色自若的花渡。
☆、第55章
門上那張門畫成功阻擋了花渡的腳步。
他是陰差,與行屍走肉無異,但凡是冥府之人,大多懼怕這幅門畫,他更是如此。引商也只能先請衛鈺和李瑾等人進了道觀,然後準備想個託辭帶花渡離開這裡。
見她又想在這種風雪交加的天氣出門,華鳶額上的青筋都跳了跳,他強忍住怒氣,把咬牙切齒的表情收斂起來,硬是露出了一副笑臉,然後抬手敲了敲大門,待把門外兩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之後,才皮笑肉不笑的把門上那張門畫隨手一扯,“進來。”
門上的紙張明明已經泛黃變脆了,彷彿一碰就會立刻碎成碎屑,被他如此用力撕扯下來,難得還是完整的沒有破損。
引商見他將東西摺好揣在了懷裡,也跟著鬆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的拉著花渡進了門。
這是花渡第一次踏進這間道觀,一眼就看到了正屋供著的那尊神像,北陰酆都大帝面色猙獰,怒目圓睜,端坐於神臺之上俯視眾人,倒比陰間真正的那位君上要威嚴不少。
想到這兒,花渡忍不住稍稍偏過頭,他的餘光可以清楚的瞥見身後的那個年輕男子。而正在關門的華鳶在順手落下門閂之後,也將目光直直的投向了他。
兩相對視,花渡先收回了目光,扭頭看向身邊的少女,輕聲問她自己在這裡會不會添麻煩。引商讓他儘管安心,雖說這道觀裡一屋子的凡人,可是大多都是自己人,其他人也都是些“明白人”,無需多慮。
衛鈺和李瑾是來見衛瑕的。兄弟二人多日不見,衛瑕雖然有些驚訝,卻也未見慌亂或尷尬,神色自若的招呼兩人坐。
此前衛鈺不是不知道弟弟住在這間道觀裡面,可是他從未親自踏足此地,一進門就被這道觀的簡陋和破爛震驚了,再看自己弟弟倒像是已經將這裡當成家一樣自然,心中難免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就連本想與衛瑕單獨談談的李瑾都一時無言,畢竟他實在是想不出怎樣在這狹小的地方找出個可以避人的地方來。
引商也不是看不穿李瑾的心思,再看衛瑕並不是不想與這兩位客人談談,便主動指了指自己的房間,“你們想說什麼就去……”
話沒說完便被李瑾瞪了一眼,彷彿這道觀的破爛全都是她的錯一樣。不過生氣歸生氣,李瑾淡淡瞥了衛瑕那麼一眼,還是轉身去了引商所指的那個房間,衛瑕心知對方不想外人聽到兩人所說的事情,便也順從的站起身,扶著牆壁一點點跟著他走了過去。
衛鈺本想扶自己弟弟一把,可是未等他伸出手,李瑾已經先一步拽住了衛瑕的胳膊將其拽到了屋子裡,然後一腳踹上房門,將眾人阻隔在房門之外。
這前後舉動看得引商等人目瞪口呆,心中雖然有了些大膽的猜測,可是再給他們幾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將心中所想說出口。
最後主動開口緩和了這尷尬氣氛的還是衛鈺,他盯著那房門看了一會兒之後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很快便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回到花渡身上,“敢問先生師從何人?”
雖說眼前的男子遮擋了大半的容貌,可是不難看出年輕尚輕。衛鈺其人看似恃才傲物,實際上卻極為謙遜,酒肆初見時便為眼前這人的一手行書折服,說話時也將自己擺在了求教者的位置,用了“先生”二字尊稱對方。
花渡已經很久未與陽世之人交談,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後,這才遲疑著回答道,“家師早已故去。”
這句話不算是他亂說的,雖然他的確不記得自己老師是誰,可是想也知道自己生前結識的人都不可能還在人世了。
聽到這話,衛鈺難免面露遺憾,不過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