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是她的繼子,不巧死在了呂后前邊,現在劉恆不知該給他上什麼尊號、要不要遷陵。
雲瑤苦笑了一下,道:“依照規矩來罷。他的生母……能否請陛下封個夫人?”
薄太后聞言驚訝莫名:“你願意給他的生母封夫人?”
雲瑤疲憊地抬起手,有氣無力道:“起初我因為年紀幼小,無法生育,太皇太后便從宮人那裡抱了個孩子過來,予我撫養。現在太皇太后、劉恭、還有那位不知名姓的宮侍,都已經去了。封一個夫人,也不打什麼緊。”
她的神情鄭重,全然不像是在開玩笑。
薄太后盯著她看了很久,才有些無語地說道:“你與魯元公主一點都不像。”
雲瑤又笑。她並非真正的張嫣,自然不像魯元公主。至於那位無名氏……那孩子已經逝世了,還是讓母親去陪陪她的好。同一個死人較勁,實在是不應該。
薄太后又盯著她看了很久,才又道:“我知道了,我會讓陛下去做的。阿嫣,我能喚你阿嫣麼?封夫人的事兒暫且放到一邊,前日高將軍同我引薦了一位醫者,說是能治好你的頑疾,你要讓他試一試麼?”
雲瑤輕輕一挑眉,他引薦的,醫者?
那自然是要見一見的。
那位醫者很快便被帶到了宮裡。雲瑤病懨懨地躺在榻上,伸出手腕,看著那位醫者搭了脈、看了瞳孔、看了舌苔、問了病情,又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兒,給出了結論:應該臥床靜養。
但是,那位醫者又補充了一條,為了讓太后身心舒暢,應該在鄉下靜養。
雲瑤瞪著他,幾乎沒忍住笑場。
鄉下……靜養?!
西漢的鄉下倒是有些田園風光,但是很少有莊子啊……
莫非他要自己住在茅草屋裡靜養麼?唔,倒是個很有情。趣的地方。
薄太后聽聞醫者之言,倒是不疑有他,畢竟這時代神神叨叨的醫者多了去了,一個“在鄉下靜養”的方子,比起太醫們開出來的“臥床靜養”的方子,確實是奇怪了那麼一點兒,但也不至於讓人難以接受。
於是雲瑤便在兩位貼身宮侍的陪同下,從北宮搬到了長安城的田郊,美其名曰:靜養。
在她離開之前,劉恆果然如她所言,給那位沒有名姓的宮女,封了一位美人。
對,是美人,而非夫人。
雲瑤得知此事,亦是相當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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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漢·長安·城郊·鄉下·茅草屋。
雲瑤躺在榻上,盯著漏了個破洞的屋頂乾瞪眼。據那位醫者說,“最親近自然”的靜養方式,才最有利於她的身心,於是她就被送到這裡來了。
在這件茅草屋的隔壁,還有一間不漏雨的茅草屋,是給她在大雨天居住的。
那兩位陪她一起來的宮侍,她們住在對面的磚瓦房。
雲瑤揉揉眉心,暗想高肅推薦的那位老醫,到底是靠譜還是不靠譜……
“唯親近自然、順其自然者,方可百病不生,無災無病。”那位醫者一本正經道。
雲瑤不懂醫理,便只能按照他所說的,每天住在這間漏頂的茅草屋裡,親近自然,親近陽光,親近月光,偶爾還能親近親近兩滴飄過的雨點。
直到有一天,高肅來了。
他乾脆利落地在磚瓦房裡點了薰香,等那兩位侍女睡死過去之後,便跑到這間漏頂的茅草屋裡,抱著雲瑤悶悶地笑。他撥出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畔,有些癢。
她撫著他的背,有些無奈道:“帶我來這裡‘親近自然’,是你的意思麼?”
高肅將頭埋在她的頸側,悶悶地笑。
她輕輕擰了一把他的腰,感到他的身體僵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