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歸筆下健走如飛,轉眼就寫好了兩張。
何當歸寫好後用火漆簡單封上兩張紙,分別遞給常諾和假孟瑛,淺笑盈盈地說:“這裡面有兩位要的東西,煩請出了清園再拆閱,若是滿意,就請不必再回來,若不滿意,二位儘管來找我罷。”
常諾二人再對視一眼,不明白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又或者,她自信滿滿的樣子挑起了他們的好奇心,於是不由自主就雙雙解下她遞過來的雪箋。常諾冷眉俯視著她,哼道:“別以為這樣就能渾水摸魚,今日你交出鑰匙也還罷了,假如不肯交鑰匙,本將先治你一個欺官之罪!”
此時,青兒終於從傢俱上搖下來一塊鐵皮,護衛在她和何當歸的胸口。“盾牌”後面的何當歸微笑道:“這是怎麼說的,我不敢自稱一等良民,可也是勤懇本分,連欺人的事都沒做過,又怎敢欺官。”
“少打馬虎眼,”常諾冷哼,“本將軍找你要糧,你一會兒推說你只負責保管糧食,沒有處置權,一會兒又說鑰匙不在你手裡。怎麼方才那管家在的時候,你一言就能調動谷糧,你這不是欺官又是什麼?你大概還不知道,一個欺官之罪能讓你蹲幾年大牢吧?”
青兒瞪眼:“你們敢欺負她,孟瑄先找你們拼命。”
假孟瑛嗤笑道:“區區一妾,不值一提,孟沈時能奈我何?就算她是正室,按品也就是個六品誥命,常將軍可是五品,何況她只是一微賤平民。”
何當歸掩帕一笑,語中帶著三分嬌嗔、三分戲謔,言道:“將軍好健忘,難道不記得律法有云,那‘欺官之罪’也是分場合的,只適用於對簿公堂或立案調查的時候。好端端的我在家裡坐著繡花,迎來了不速之客,好茶好飯的招呼著,兩句話熱熱絡絡的閒聊著,要是這樣就能惹上官非,那天底下的冤假錯案還不遍地滋生了。將軍你要是以軍階傍身,就該擺開風光的儀仗,先投帖到孟府再來登門,不該來的這麼鬼祟。將軍你要是以私人身份拜訪,就不該拿身份來欺壓我這個目不識丁的深閨婦人,否則一錘子敲進知府衙門去,還不知道跌份兒的人是誰呢。”
常諾默然一刻說:“既如此,我不追究這個,你把鑰匙和糧食交出來。”
“沒有。”何當歸搖頭。
“沒有?”假孟瑛吹鬍子瞪眼,“才剛聽見你安排出去一千石小麥,你打量我們好糊弄嗎?”
常諾也皺眉道:“就算有一千個難民,五十石也足夠他們連吃三日了,你居然一次就放糧一千石,你存心糟蹋糧食不成?”一千石做軍糧,夠大軍的前軍吃半個月的了。“”
何當歸斂眉答道:“我說過了,糧食我只負責保管,並無處置的決斷權。那一千石小麥,是我拿出自家體己錢來跟清園買的,均價一百文一十每鬥,將軍你要現場驗看兌銀,或隨著我一起買點兒,我們都無任歡迎。至於拿一千石出來賑災是否糟踐糧食,那就是我拿自己的銀子試著玩兒,不服氣也沒辦法,我拿小麥當柴火燒也不犯法不是?”
假孟瑛和常諾都被噎住了,而何當歸也不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揚聲將杜管家叫進來,囑咐說那二位有急事要出園子,殷勤著讓十七八個護院從角門闢開一條道路送他們出去。待孟常二人騎虎難下地隨著出去後,何當歸又讓人傳來副管家老付,重新安排了做糠餅子的事,將一把硬橡膠的備份鑰匙給他,不在話下。
等水謙居的人走光後,青兒也疑惑起來,掰著手指說:“我體重一百市斤,我哥掂過我跟兩石米一樣沉,那一石就合五十市斤沉,夠一個人吃兩個月的了,咱們的糠餅子是不是做多了?”
何當歸笑答道:“無妨,摻了上鹽,那種乾燥的糙餅在冬天放幾個月都沒問題。咱們廚房做熟了,他們吃起來倒方便,否則白散些生米出去,讓那些沒有鼎鑊的趕路人生吃不成?而且難民大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