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揉了揉眉心,眼底亦是顯出兩分疲倦來,“她說是下水拍戲,不過從我的角度看……是被傅言手底下一個女演員推下水的。”
話音才落,門口風塵僕僕的院長就趕了過來,把西裝脫下來扔給護士,穿上白大褂,身上還攜著幾絲料峭的春寒。
見是江臨,院長不耐的神色趕忙一收,“江教授!”
他可沒忘記前幾次這位江教授身邊的人受傷,每次那陣仗大得都像要拆了他家醫院。傅總、商總、邵公子、陸局長,省裡能撐起半邊天的人全都趕來了……
院長搓了搓手,笑得和善,“這小護士新來的,有眼不識泰山,江教授別見怪。您……喝茶還是喝什麼?我讓人去準備!”
江臨絲毫不買賬,“我叫你不是來聊天的。”
院長吃了個閉門羹,但也明白眼前這尊大佛他惹不起,便吩咐護士道:“馬上安排血管造影和磁共振檢查,我隨後就到。”
*
段子矜再醒來時,已不知過了多久。
她睜開眼,在枕頭上側了側腦袋,頭髮摩擦著雪白的枕套,發出了一點輕不可聞的聲響。
病房裡空無一人,安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雖然她沒搞出什麼大動靜,門外的男人還是第一時間推門而入。
隨著身上感官的復甦,段子矜覺得自己的記憶也與落水前慢慢接軌了。
她漠漠看著眼前高大而俊朗的男人,第一次覺得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
她記得他抱著姚貝兒離開的背影,決絕而堅定,根本沒回頭看她一眼。
他可能沒看到那時她也在水裡,亦或是,姚貝兒落水讓他心急如焚。
無論如何……
事情也都這樣了。
不知者不罪,她不怪他。
她理解,發生這一切都不是江臨所希望的,她也怪不到他頭上。
只是渾身的疼痛和心裡的悲哀要如何才能得到緩解?
有時候女人對一個男人的需要,就像是跳傘者對降落傘的需要。如果那時他不在,那麼他以後也都不用在了。
段子矜扯了扯唇,揚起一個笑。說實在話,這微笑搭配著她蒼白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江臨走近,看到她的笑容亦是皺眉,“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段子矜想搖頭,可轉念一想,她再不好,告訴他又能怎麼樣?他還能替她受這份罪嗎?
於是她點了點頭,“好多了。”
嗓音嘶啞得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江臨眉間的褶皺更深,黑眸裡似有很多很多情緒碰撞在一起,撞了個天翻地覆,最終一同沉寂下去。
他的手握住了病床的扶欄,沉聲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段子矜並不意外,仍然淺笑,“倘若是道歉或者解釋,就不用了。”
江臨動了動嘴唇,卻道:“那些……以後再說。”
以後再說?段子矜一時沒能理解他的話。
她以為這是目前最要緊的事呢,原來還有比這個更要緊的?
“《傾城》的母帶被人複製走了,傅言在沒有通知我的情況下報了警,現在這件事鬧的滿城風雨,警方已經立案偵查了,所有證據都指向你和貝兒。”
江臨的眸色晦暗無光,下顎緊緊地繃著。他的話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就這麼無聲地望著她。
段子矜從他複雜的目光裡明白了什麼。
她覺得整顆心都被掏空了,卻忍不住重新彎起嘴角。
“所以……現在就是逼你在我和她之間,做一個選擇?”
…本章完結…
☆、第095章
她的話說得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