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就連靳教授都不露聲色地迴避著他,那位老者似乎從來都只是一位和藹可親的恩師而已。安遠甚至懷疑,過去兩年的秘密培訓和那次生死邊緣的掙扎或許都只是他的一場自以為是的英雄夢罷了。
夢醒後,他是一枚棄子。
當他有了作為一枚棄子的認知,以為自己的身份已經被取消,可以迴歸正常人的生活,可以只為自己而活,安心品嚐自己新婚的蜜酒的時候,卻又被靳教授一個電話拎回來執行絕密任務了。
靳教授告訴他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系統密保任務將交由他來做,為期兩年。當時他就奇怪,任務如果絕密,為什麼會輪到他這個外圍的新手兼棄子來做,並且不是兩年的全封閉隔離,而是繼續使用現在的掩護身份浮游。
對任務的毅然接受並不代表沒有疑問,他需要給自己的心一個交代,所以現在他想問清楚。
“我以為你會問我更有價值的問題,”梁筌突然湊近,貼著安遠嚴肅的臉一字一頓地說:“比如你會有什麼危險,比如為什麼讓‘幽’的影子護衛你,再比如,為什麼儲存你的掩護身份。”
安遠幾乎被梁筌年輕俊朗的臉上壓下的老成之氣鎮住,“這幾個問題也是我想問的。”
“可惜我不負責解答,你問陽公公吧。十分鐘以後開飯,你先收拾一下。”梁筌把資料放下,轉身走了。
安遠環顧宿舍,這裡的佈置和五星級酒店的商務間不相上下。
翻開手裡的資料,每一本的完成期限都是一週。第一本的內容,是體能訓練。
*——*——*
安遠出差的當天晚上,蘭君給小曦打電話,讓小曦陪她去住酒店,但小曦卻執意不肯。
“你一個人住不害怕嗎?”蘭君又氣又無奈。
“沒關係,我一個人習慣了。”如今的蘭素曦,雖然在心底很渴望和蘭君親近,卻已經對親暱的感覺生疏了。她已經習慣獨處,習慣像植物一樣靜默。
於是蘭君只好每天點了餐給小曦送到安遠宿舍。
蘭素曦是在安遠走後的第四天晚上接到他的電話的,那個時候,她正看著電腦裡面安遠那張落拓的照片發呆。
那時的蘭素曦並不知道什麼樣的感覺算是愛情,更不知道什麼樣的行為算是相思。她只是覺得那個鼓鼓的現金袋像安遠的眼睛,在時時監控著她。看到它,她會恍然該吃飯了;看到它,她會無緣無故給自己買一個蘋果在電腦邊放著;看到它,她會把電視開啟,調成靜音,讓影象的光影在眼前閃爍著;看到它,她會盯著天花板想,怎麼還是睡不著呢?
所以她懊惱地爬起來開啟電腦,去找安遠的照片,卻發現越看照片越是心神不寧。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看到大灰狼三個字在螢幕上閃爍,她遲疑了一下才接起,電話那頭馬上傳來安遠暗啞慵懶的聲音:
“小兔子,幹啥呢?”
“沒幹什麼。”蘭素曦回答得淺而弱,手卻扣在滑鼠上越握越緊。
“腳好了嗎?用紅花油揉了沒有?”安遠仰面躺在宿舍的地板上,“幽”特製的手機開著揚聲器放在唇邊,他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手指不受控地微微顫抖著。
“嗯。”蘭素曦微微皺著眉,仔細分辨著電話那頭安遠疲憊的呼吸。
“那就好。”安遠呵呵地笑,拉傷的腹肌一絲不苟地把疼痛傳上來,心裡的空虛卻在電話接通的剎那盈滿了。
他突然壓低聲音對著電話很蠱惑地問:“小兔子,想我了沒?”
“……”電話那頭沉默,只有綿細的呼吸聲。
他等,一秒一秒等,直到耔陽走過來,做了個最後十秒的手勢,他才對著電話懶洋洋地說:“肯定想了,想我累得打著電話都睡著了,呵呵。小兔子,睡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