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你很美。”安遠撫在小曦柔軟腰線上的手稍稍用力,把小曦搖晃傾斜的身子扶正。
小曦咬著嘴唇不吭聲,安遠在酒吧的臺階上停了片刻。只有安遠自己知道,他的手心裡也已經微微汗溼。就在走進酒吧的前一刻,安遠很想幹脆一把抱起小曦,轉身離開。
就讓她一輩子只做一隻金絲小鳥又怎樣?我可以把她照料得很好!就讓她以為世界上只有我一個男人喜歡她又怎樣?我也可以給她所有的幸福!只要,只要我不會哪一天像梁拓宇那樣,無聲無息地,犧牲。
但是,小曦,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知道,擁有幸福,是你的權利而不是福氣?我要怎麼才能讓你知道,你擁有徵服包括我在內的一切男人的魅力,而不需要可憐巴巴地跪在佛前祈求?
甚至,我要怎麼能讓你相信,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依然會因為你獨特的美麗而被其他男人深刻地愛著,小心地呵護著,不需要像你的媽媽一樣隱忍著一切不幸、鬱鬱而終?
安遠喉結上下滑動,他緊抿著唇把小曦攬在懷裡,疼惜地帶著她走進酒吧。
這是一個比較優雅的酒吧,是上層白領雲集的地方。據說這裡的駐場歌手拉出去,無論外形還是唱功都堪比任何一個當紅明星,但他們卻只願意在這麼一個小地方廝守著自己喜歡的音樂,快樂卻沒有負擔地唱歌。因為這裡的歌曲原創、獨特且不外流,於是,很多外地遊客慕名而來。
一進酒吧,爵士的曲調悠長婉轉地鑽進耳朵,燈光柔和卻並不昏暗。酒吧中典雅柔美的裝修,恰到好處的色調,都給人營造出一種安穩釋放的心境。音樂、人聲完美地結合,恰到好處地按摩著神經。客人們在這樣的氛圍中或輕笑低語,或幽思獨酌,甚至已經有人在綿軟的沙發中垂目淺眠了。
這和小曦想象中的烏煙瘴氣、喧鬧靡亂的酒吧全然不同,她緊繃的神經瞬間舒緩了很多。隨安遠在一處雅座坐下,小曦被酒吧中瀰漫的清幽的香氣所吸引。
“這個酒吧,叫度心。倒是很符合佛家的意境。但是,來這裡的人都明白,能超度自己心靈的人,只有自己。”安遠抬手把抿在小曦唇邊的一縷碎髮挑開,輕柔地撫了一下她嫩白的臉。她出了很多汗啊,眼線有些暈染了,但看在安遠眼裡,卻更加觸動心神。
小曦呆呆地凝望著安遠深邃的眸光,努力地揚唇一笑。安遠,你不知道吧,一顆心如果迷戀了紅塵,即使還能夠被超度,你便已經是我全部的經文。沒有你,便念不出經文,紅塵湮滅,還說什麼超度不超度的話呢。
男人們的目光是慢慢聚焦而來的,從小曦坐下,從安遠淡笑著在小曦耳邊低語換得她柔美的回應,從小曦的神情由侷促到略略鬆弛……那些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來,有驚豔,有沉迷,有欣賞,有慾望。他們紳士,卻不能做到對被關注者毫無打擾。不出意料,小曦的清純美麗有著對男人致命的吸引力,可是她自己卻全然不知。
“你這麼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那拍照的時候如果需要和別人交流怎麼辦?”安遠講完了手中雞尾酒的美麗故事——當然是他自己編造出來的,畢竟他也不是一個時常泡吧的人——突然轉了話題,一邊示意讓小曦嘗試一下杯中酒,一邊循循善誘。
“我一般只做風景或者街拍,不需要交流。”想起初次見面時安遠拒絕拍照的彆扭樣子,小曦不禁低笑:“要是碰上你這樣的,我大不了就把照片存起來不用了。”
“如果你能自然地和陌生人聊天,你拍出的照片會更有故事感。比如,你會知道那天的我為什麼落寞地坐在路邊,或許,如果你知道我的故事以後,你的焦點就不會是我的臉,而是我頭頂那柔和明亮的曦光了。而我呢,就只是曦色下的一個剪影而已。”
安遠喝了一口杯中的冰啤酒,那一天的情景,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