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的錢寧忽然狂笑起來:「這定是秦堪虛張聲勢!你們在嚇我。」
笑著笑著錢寧的神情漸漸猙獰而扭曲,惡聲道:「我忍辱負重十年,在秦堪麾下活得連條狗都不如,如今我好容易時來運轉平步青雲,區區小計謀焉能嚇倒我?造反?秦堪有這本事嗎?京師有十二團營,有御馬監,有五城兵馬司,還有京師附近數十個衛所大軍,秦堪有什麼?就你們這幾號南京錦衣衛的老班底想改天換地,簡直做夢!常鳳,你嚇不倒我,你不敢動手,我乃代天巡狩欽差,敢動我一根毫毛,秦堪和你們這些走狗從此萬劫不復!」
常鳳哈哈大笑,手中匕首因顫動而不停閃爍著寒芒。
「對對對,錢大人真聰明,老子真不敢動你一根毫毛,你嚇到老子了……」
嘴裡說著不敢動手,常鳳手裡的匕首卻毫不含糊,鋒利的刃尖抵上錢寧的額頭,輕輕一劃,錢寧的天靈蓋頓時劃破一道可怕的口子,鮮血噴湧而出,常鳳將匕首插回鞘內,親手將那道口子小心翼翼地揭開,再揭開,彷彿塑造一件藝術品似的,從頭骨開始,漸漸揭到臉部……
錢寧張大了嘴慘嚎著,眼睛仍睜得圓圓,目光充滿了不敢置信,他到現在還不信秦堪真的要殺他,直到常鳳差不多將他臉上的人皮揭完了,錢寧終於完全絕望,意識也永遠陷入了黑暗。
一個多時辰後,常鳳終於將整張人皮揭了下來,而錢寧早已斷了氣,只剩一具沒了人皮的血肉骨架無力地耷拉著腦袋。
常鳳退後兩步,看著手裡這張完整的人皮,似乎對自己的手藝頗覺滿意,嘴角泛起幾分變態似的邪笑。
「來天津的路上就說過要扒了他的狼皮,老子說到做到,弟兄們,把這狗賊的心肺挖出來瞧瞧,看看到底是不是生得一副狼心狗肺,還有這張皮,填點稻草立在這林子裡,讓那些吃裡扒外的傢伙瞧瞧下場。」
一道密報悄然入宮,如同在耳邊撞響了洪鐘大呂,乾清宮內,朱厚熜震得雙耳嗡嗡作響,半晌沒回過神來,臉色慘白得像許多大臣府邸大門前高掛的喪事白燈籠。
「北郊大營……兵馬調動異常?」朱厚熜艱難地憋出一句話。
小宦官神情惶急,仍躬身垂首道:「是,今日傍晚始,北郊大營內塵煙四起,軍令馬嘶此起彼伏,未多時便見三支萬人騎兵出了轅門,直奔四武營,四勇營,四威營駐地而去,並派出精騎截斷了南北官道,無論官商軍民人等皆不準通行……」
朱厚熜臉色慘白,顫聲道:「遼東邊軍直奔十二團營駐地此舉何意?截斷官道又是何意?葉近泉想做什麼?他……他……」
小宦官額頭汗出如漿,撲通跪倒道:「陛下,葉近泉怕是要反了!」
朱厚熜兩腿一軟差點栽倒,小宦官說出了他一直不願承認的事實。
「他為何要反朕?」
「陛下,奴婢聽說葉近泉曾是寧國公府的護院家僕,十餘年前,寧國公誅殺遼東總兵官李杲後,力保葉近泉當了遼東都司副總兵,後來漸漸升為總兵,總督,這些年朝中人事更迭,朝臣們只知葉總督威震遼東,與韃子交鋒屢屢得勝,揚了我大明國威,可葉近泉出身寧國公府之事已漸漸不被人所知,陛下,葉近泉沒理由造反,但秦堪……卻有充足的理由啊。」
朱厚熜略一思量,不由又驚又怒:「皇兄失蹤後內閣有過廷議,秦堪言稱擔心各地藩王不穩,而團營久怠之兵不敷大用,於是建言調遼東邊軍入關戍衛京畿,當時這理由入情入理,無可挑剔,今日看來,秦堪竟在朕未進京之前便已佈置了一切,好個算計!」
說著朱厚熜終於咧嘴大哭起來:「你欲稱帝逕自為之,何必叫朕來京?何必害朕性命?今日兵臨城下,教朕如何是好?」
「陛下勿憂,今陛下登基未久,朝中根基俱無,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