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出場時的走位很風騷,臣深深敬佩……」秦堪輕飄飄送上一記馬屁。
朱厚照笑容裡帶著幾許遺憾:「還行,不過走到一半時歡呼聲四起,朕的馬兒小小受驚搖晃了一下,朕在馬上的英姿也不那麼完美,可惜了啊……」
秦堪聞言神情遲疑:「要不……陛下重新出場一次?」
朱厚照目光一亮,顯然對秦堪的提議頗為意動。
「陛下再出場時不用騎馬,你騎頭驢出來,照樣歡呼四起,說不定更熱烈……」秦堪送上忠諫。
朱厚照意動的表情頓時熄滅無蹤,扭頭瞪了秦堪一眼:「朕聽出來了,這句不是好話!」
……
相比王師軍陣的歡聲如雷,朱宸濠的反軍陣營中卻一片死寂,人人臉上露出灰敗之色,朱宸濠臉色更甚。
看著對面陣營中活蹦亂跳無比得意的朱厚照,朱宸濠的臉色黑得像一塊鍋底。伸手不見五指。
深深的絕望吞噬著朱宸濠的心,從朱厚照出現的那一瞬起,朱宸濠便知道這場叛亂之戰輸了。
絕望的目光空洞麻木地緩緩移動,最後投注到同樣面無人色的凌十一身上,看到這個辜負他重望的山賊頭子,朱宸濠的目光漸漸有了生機,那是一種歇斯底里的殺氣。
「凌十一。你說朱厚照已死,現在你給本王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凌十一呆呆注視著敵軍前陣裡那個騎著白馬頻頻揮手洋洋得意的朱厚照,臉頰上的冷汗如雨而下。
「王……王爺,末將也不知怎麼回事,他。他應該死了啊!」臉色蒼白的凌十一訥訥解釋道。
「他『應該』死了!但是,他現在卻在對面活蹦亂跳,耀武揚威,凌將軍,你何以教本王?」
看到朱宸濠眼中大盛的殺機,以及圍在朱宸濠身旁神色不善的侍衛,凌十一身軀一軟。從馬上栽落在地,撲通一下跪在朱宸濠面前。
「王爺恕罪,末將,末將……」
此刻的凌十一不僅絕望,而且失望,那是對偶像的深深失望。
唐子禾怎會沒刺死朱厚照?這不科學!
累了,從明天起,凌十一決定不再是唐粉……
然而。凌十一已沒有明天了。
趁著他跪地俯首求饒的那一刻,朱宸濠目中殺機一閃,手掌狠狠一翻,身旁的侍衛閃電般抽出刀,刷的一下,寒光閃過,凌十一的頭顱滾落在地。
朱宸濠憎惡地看了凌十一的頭顱一眼。侍衛識趣將它一腳踹遠,朱宸濠這才冷冷一哼。
陣前斬殺大將本是軍中大忌,可是今日,朱宸濠已無所謂了。他已知道了這場戰爭的結局。
「陛下,大軍馬上要發動了,臣請陛下退到中軍陣內,這裡太危險,據聞朱宸濠這些年收集了不少火器,這些火器可厲害得緊……」保國公朱暉苦口婆心勸著朱厚照。
歡呼聲已漸漸停歇,朱厚照騎著跟他一樣騷包的大白馬,在軍陣前沿策馬來回兜著圈子,每兜一圈便引來將士們一記記忠心崇拜的眼神,朱厚照顯然很享受這種眼神,業已不知在陣前兜了多少圈了。
站在客觀角度來說,這種騷包的人很容易招來敵人的冷箭,金鎧,白馬,以及讓人牙癢癢的欠揍笑容,簡直比黑夜裡的燈塔更搶眼,殺皇帝不犯法的話,秦堪都想對他來一發了……
來回又兜了幾個圈子,大抵朱厚照自己也覺得有點累了,終於在秦堪面前勒住了韁繩。
「陛下盡興否?」秦堪抬頭淡淡朝他一瞟。
朱厚照笑道:「若不是朕身上的鎧甲太重,朕還真想再兜十個圈……」
「既然盡興了,陛下可否回中軍坐鎮,等著將士們將逆賊朱宸濠擒到陛下帳前。」
英姿煥發的朱厚照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