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聞言喜不自勝,連連點頭笑道:「本宮保證不插嘴,就看看而已,劉瑾你這老奴,還不快給我搬個凳子過來?」
劉瑾急忙從堂後搬了一張太師椅出來,擱在公堂主審位置的旁邊,朱厚照一屁股坐上去,翹起二郎腿不住地得瑟,眼睛微微眯起,打量著堂內所有人的神情面貌。
何鑒嘆了口氣,對太子殿下這般坐沒坐相的樣子已懶得勸諫了,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啪!
驚堂木再拍,二刻拍案驚奇開始。
「人犯杜宏。你說你沒有指使衙役殺織工,為何有那麼多的人證物證皆指證你言而不實?」
杜宏怒道:「此乃有人構陷老夫,朗朗乾坤,不見天日,朝堂內官官相護,顛倒黑白,老夫夫復何言?」
何鑒亦怒道:「枉你也曾是高堂斷案的父母官。難道不知『口說無憑』四個字的意思嗎?公堂之上只重證據,你若說有人構陷你,需拿出證據來。本官為你伸冤。」
杜宏黯然一嘆,閉嘴不語。
這本是一個精心安排的圈套,目的是為了置他於死地。哪裡會有證據留著讓他拿?
何鑒見杜宏不語,冷笑道:「你拿不出證據,可本官有證據!先把物證呈上來給你過目,教你認罪認得心服口服。來人,把那殺人的十三口制式鋼刀端出來!」
杜宏滿臉憤慨,卻無處發洩,被人冤枉的滋味彷彿被人硬塞入嘴裡的一枚苦膽,除了憤怒,便只剩下滿嘴苦澀,令他有口難辯。
旁聽的邢昭。張士禎,曹酌安三人眼中閃過幾分喜色,一切盡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包括杜宏在堂上悲憤無言的表情,劉閣老沒說錯。這是他一手炮製的冤案,也是一個讓杜宏有口難言的冤案。
秦堪的表情一直雲淡風輕,何鑒已開始傳物證上堂了,他的臉上仍舊不見任何焦急,反而不慌不忙地打了個呵欠,然後嘴角勾出一抹絕大部分人看不懂的詭異微笑。
絕大部分人看不懂。其中不包括朱厚照。
大家認識這麼久,彼此什麼尿性已經很熟悉了,見秦堪臉上露出的微笑,朱厚照眼睛一亮,側過頭湊在張永耳邊悄悄道:「今日滿堂大臣都會被秦堪這廝坑慘了……」
張永滿頭霧水道:「殿下怎知?」
「看見他臉上的笑容沒?」
「看見了。」
「用秦堪自己的話說,他這笑容屬於五行欠扁,十足坑爹……」
堂內沉寂無聲,所有人都在等著刑部吏員呈上物證,等了大約一炷香時間,堂口卻仍不見一人。
何鑒有些不耐煩了,重重一拍驚堂木:「來人,本官說了傳物證,物證呢?怎麼還沒來?」
一名穿著綠袍官衣的小吏匆匆走進大堂,滿頭大汗地站在公堂正中,臉色一片慘白。後面跟著幾名衙役,手捧著十餘柄鋼刀走到堂前,鋼刀上還殘留著斑斑血跡。
何鑒臉色稍緩,指了指杜宏,道「把物證呈給人犯看,杜宏,這十餘柄刀正是你當時下令衙役殺害織工的鐵證,你認是不認?」
十餘柄刀鏘地一聲全部散落在杜宏身前。
杜宏冷冷一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夫根本沒下過如此喪盡天良的命令,絕不認罪!」
秦堪不慌不忙地蹲下,拾起一柄鋼刀仔細端詳,然後有意無意地掃了綠袍小吏一眼,小吏見狀渾身一顫,臉色愈發蒼白絕望。
「好刀!真是好刀,用這刀殺人一殺一個準,無論是抹脖子還是透心涼,刀來命除,誰與爭鋒……」秦堪端詳著鋼刀,嘖嘖讚嘆,接著道:「如果堂上大人能回答草民一個問題,草民可以勸岳父也就是杜宏心甘情願認罪伏法,如何?」
杜宏驚異地瞧了秦堪一眼,壓低了聲音怒道:「秦堪,你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