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能夠理解,但這婆娘穿著誥服滿世界橫行的行為就不能理解了。
「憐月憐星,叫齊家裡的護院,本主母要去隔壁與王舉人的夫人串門……」杜嫣仰天一陣大笑,濃鬱的跋扈味道撲面而來。
「你消停點啊,穿著誥服去串門,腦子被門夾了?橫行家裡便罷了,不準橫行鄉裡,否則……」
杜嫣囂張的笑聲頓時一滯,下意識地捂住了臀部,氣道:「否則家法伺候,對吧?」
秦堪笑眯眯道:「不錯。這條剛收入秦家家法,只能小心遵守,不可輕易觸犯。」
杜嫣眼睛眨了眨,搖著秦堪的手臂撒嬌道:「相公比我爹更有本事,才二十歲呢,便官封三品了,而且連我這個妻子也沾了你光。你好厲害呢,相公你不知道,宣旨的宦官走了以後。好多鄰裡都圍在咱家門口道賀……」
秦堪苦笑道:「傻婆娘,人家鄰居原本只想在咱家門口瞧瞧熱鬧,你立馬把誥服穿上神氣活現。像只開屏的孔雀似的,人家不道賀都不行了,娘子乖,快把誥服換下來收好,將來等你為相公生個女兒,把誥服留給她當嫁妝……」
一聽這話,杜嫣容光煥發的俏臉頓時一變,如同炸了毛的貓兒似的,兇惡地瞪著秦堪道:「什麼女兒,我將來要生的是兒子!必須是兒子!不生兒子怎麼傳宗接代?每年祭拜秦家祖宗我哪有臉面給祖宗們磕頭?以後相公別跟我提女兒了。不喜慶。」
秦堪瞠目結舌,沒法接話了,這婆娘受封建主義毒害太深,自己是女兒身卻不待見女兒,生男生女有那麼重要嗎?
杜嫣螓首輕輕靠在秦堪肩上。幽幽道:「相公這麼年輕已官居三品,將來開府建衙,封王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秦家一天天壯大,若不給相公多生幾個兒子,偌大的家業還有將來朝廷的爵位豈不是沒了承繼?我這個做妻子的一直幫不上相公什麼忙。若連兒子都生不出,將來鄰裡會在背後戳我脊樑骨的……」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杜嫣惆悵道:「不知怎麼回事,咱們成親快一年了,肚子還不見動靜,京師附近的廟我都拜盡了,也不見老天給點面子讓我懷上一個兒子……」
秦堪失笑,家裡的婆娘不是沒心沒肺,原來她也承受著很大的壓力,儘管這種壓力在他眼裡看來很無謂,但杜嫣卻非常在意,「無子」這一條可是實實在在列於七出之列,沒生出兒子便代表著正妻這個崗位有危險,杜嫣愁壞了。
哈哈一笑,秦堪攬著杜嫣的小蠻腰便往臥房裡走去。
「求老天給面子還不如求相公我給你面子,相公多耕耘幾回,還怕生不出兒子?」
「呀!相公你,……天還沒黑呢,相公怎可白日宣淫?」杜嫣嬌羞不已,象徵性地掙紮了幾下。
「白日更有情趣,娘子試試便知……」
「等,等會兒……我把誥服先脫了。」
「別脫,今日咱們玩個新花樣,就穿著誥服那個……」秦堪色色地笑,湊在她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杜嫣睜大了眼睛:「相公,何謂『制服誘惑』?」
這個只能身體力行地解釋,鑑於杜嫣的理解能力,或許解釋一次還不夠,三次四次差不多了……奉天殿內哭靈七天七夜以後,弘治十八年五月十五,禮部尚書王瓊於朝會中跪求皇帝陛下頒繼位秉國詔書,禮部傳抄,頒行天下。
朱厚照當即允了,這也是繼位的程式,詔書早已由劉健大學士擬好,朱厚照只在上面蓋上皇帝大印,王瓊便雙手接了詔書,老邁的身軀異常矯健地匆匆跑出大殿,直奔承安門(即紫禁城正南門)而去。
承安門外的廣場上,京師數千勛貴官員早已排班靜靜肅立,正門前樓兩側的兩根三人合抱的大石柱上刻著一副楹聯,聯曰:「日月光天德,山河壯帝居」,此聯為永樂年京師皇宮建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