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也喜歡喝酒,不過他討厭醉鬼。
做人做事都應該有個尺度,過量就不好了。
所以儘管給杜知縣幫了一個天大的忙,秦堪卻從沒想過以此為進身之階,去跟杜知縣套近乎。
當官的給你施恩,你可以在他面前感恩戴德,但你給當官的施恩,事後最好有多遠閃多遠,如果這位官爺心眼不大,你這個恩人的名字必然已成了他的忌諱,恨不得將你除之而後快。
想一想曹操落難的時候吧,刺董失敗倉皇逃到熟人家裡,熟人不但大膽收留了他,還給他殺雞宰羊,結果呢?曹操不但殺了別人全家,還恬著臉說什麼「寧教我負天下人,莫使天下人負我」。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猴子!
秦堪不知道杜宏的心眼大不大,反正躲著他總是沒錯的,只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令人揪心的是,杜嫣那小八婆事前答應的二百兩銀子到現在也沒兌現,——小八婆不會也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吧?
以後不要跟女人做生意,太沒誠信了,上門討債吧,又打不過她……
唐伯虎又喝醉了。
秦堪進他房間的時候,發現他正抱著便盆大吐特吐,吐得肝腸寸斷,臉已差點埋進了便盆裡。
秦堪皺眉,腸胃泛酸,再看下去他也想吐了。
畢竟是江南第一才子,秦堪只好忍著噁心扶他。
「唐兄,酒色不要過量,對身體不好,就好比你花錢睡青樓的姑娘,難道一定要夜伐七八次才覺得物有所值麼?」
唐寅胡亂擦了一把嘴,傲然道:「我睡青樓姑娘從來不花錢的……」
秦堪:「……」
死不要臉的老嫖客,他這是在顯擺麼?
真想把他的腦袋摁進便盆裡啊……
「好吧,姑娘你可以免費睡,不過,酒這東西畢竟傷身,唐兄為何如此作賤自己?」
這話戳中了唐大才子的痛處,醉醺醺的身子搖晃幾下,接著四十五度仰望房梁,眼淚默默滑過臉龐。
「江郎才盡,江郎才盡矣!」唐寅悲憤長嘆。
「啥意思?」
唐寅流著淚,目注秦堪,悽然道:「賢弟曾說前些日子我大醉之下,文思如泉湧,一氣寫下諸多千古佳句,江南文士對我傾仰萬分,可我如今日日酩酊大醉,搜腸刮肚也寫不出一句拿得出手的詩句,愚兄才郎才盡矣!」
從書案上摸出幾張皺巴的紙,唐寅神情愈發悲愴絕望。
「……賢弟且看,愚兄每每大醉,不但沒寫出詩句,卻畫下這許多莫名其妙的春宮,嗚呼!這是何故耶?莫非我不是才子,而是淫棍乎?」
你本來就是天生的淫棍,我才是才子。
秦堪接過那幾張春宮,兩眼一亮。
哎呀,唐寅的春宮畫在後世可是很有名的,好東西,收了它,拿出去賣錢……
幾張春宮以神奇的速度消失,納入秦堪懷裡。
唐寅睜著朦朧的醉眼,打著酒嗝四下尋摸:「咦?我剛才拿出來的春宮呢?」
秦堪茫然道:「唐兄,你是不是喝多了?哪裡來的春宮?」
唐寅呆了片刻,有些崩潰的捂住了腦袋,他覺得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
「我不但不是才子,還是個瘋子……」唐寅痛苦地喃喃自語。
秦堪笑眯眯的扶住了唐寅搖搖欲墜的身軀。
「唐瘋子,想發財嗎?愚弟有個想法……」
唐寅通紅的眼睛瞪著他:「你剛才叫我瘋子?」
秦堪大驚失色:「唐兄,你耳朵也有毛病了?我剛剛明明喚你唐兄呀……」
唐寅又呆了許久,終於徹底崩潰。
砰!
使勁把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