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很不幸,這回竟招惹了京師裡最橫的傢伙,連言官都拿他無可奈何,秦堪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辦法了。
趕回家的路上,千戶所麾下的校尉們三三兩兩匯集起來,像一條主流匯集了無數支流,快到家門口時,人數大約已集結了近百人,毫無疑問,又是丁順充當急先鋒。後面的手下們都是京師土生土長的,聽說千戶大人的夫人招惹了壽寧侯。他們的神情有些遲疑畏縮,礙於秦千戶的面子,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跟著走,唯獨丁順最是興高采烈,這傢伙似乎對壽寧侯根本沒什麼概念。
秦堪頗感欣慰,他需要的就是這種無知無畏的人才。
心急如焚地朝家裡趕,丁順用刀鞘不停的拍開擋路的路人,路人們頗有怒色,卻見這幫殺才穿著的飛魚服,再大的怒意頓時化為無形。乖乖地把路讓開。
朱厚照和谷大用頗為悠閒的跟在秦堪一眾人後面。懶洋洋的一路說說笑笑。
……
趕到家門口,門外圍了一群家僕打扮的人,幾名順天府衙役手裡拎著鐵尺手鐐,卻遲疑的站在門外不敢進去,家門緊緊關閉著。外面的家僕正指著大門破口大罵,罵得很難聽。
秦堪皺了皺眉,臉色愈發難看了。
情況比他想像的嚴重,壽寧侯顯然不肯善罷甘休,不然不會把聲勢搞得這麼大。
丁順見秦堪臉色不好看,他也憤怒了,於是大吼一聲,一馬當先撞飛了兩名家僕,又將兩名順天府衙役踹趴下。後面的校尉們見秦千戶冷著臉站著,丁百戶又搶先動了手,於是眾人大概明白了上官的意思,猶豫了一下,終於一咬牙,拎著刀鞘便上。百多人打幾個家僕和衙役自然毫無懸念,三兩下便只聽得大門外一片哭爹喊娘。
丁順拍了拍手,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大喝道:「拿了!作死的玩意兒,敢惹我們錦衣衛,活膩味了吧?」
幾名被按在地上的家僕卻也不怕,雖被打得鼻青臉腫,卻凜然不懼地抬頭盯著秦堪,不住的冷笑。
秦堪擺手製止了丁順,走到那家僕面前,溫聲道:「我不拿你,回去跟你們壽寧侯爺說一聲,今日之事對錯不論,且揭過去吧。」
家僕聽秦堪話中退讓之意,不由愈發得意了,冷笑連連道:「你打了侯爺的家僕,以為這事兒揭得過去嗎?」
秦堪深吸了口氣,再次忍讓道:「我賠你銀子。」
「承受不起,不管你是什麼千戶,這事兒肯定沒完,壽寧侯府不是吃素的,除非……」
「除非怎樣?」秦堪漸漸有些忍耐不住了。
家僕目光朝大門一瞥,鼻青臉腫的面孔竟艱難地扯出幾絲邪笑:「除非你把你府上那對雙生子送進侯府,這事兒肯定能揭過去。」
秦堪也笑了,很奇怪,這時候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不得不佩服自己。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家侯爺的意思?」
家僕倒也不笨,哼道:「我家侯爺出了名的守法本分,怎會做出這等事?當然是我們做下人的給侯爺分憂……」
啪!
秦堪親自出手,狠狠扇了家僕一記耳光。他討厭麻煩,但如果真碰上避也避不掉的麻煩,他也只能選擇迎頭而上。
早已按捺不住的丁順見千戶大人都出手了,他還客氣什麼,於是揪住家僕的衣襟,左右開弓連扇了數十個耳光,打得牙齒橫飛,鮮血四濺。
家僕倒也硬氣,咬著牙一聲不吭,不知壽寧侯府到底如何培養出這樣的人才,這傢伙應該去邊軍當兵,跟韃子拼命才是。
朱厚照不遠不近地站在秦堪身後,一臉笑嘻嘻的模樣,見家僕捱揍,朱厚照興奮的晃了晃拳頭,恨不得親自上場才好,也絲毫沒細想過秦堪打的可是他舅舅家的僕人。
「打得好……多謝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