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嘛。這是你老婆的老家,你沒來過?”
“沒有來過。”他原來有可能陪宋晴來的,但自從有了她表哥那檔子事,許劍心裡虛,以後從不提陪妻子探家。“我剛才講的小葛的大姐就在這鎮上啊。老胡你找個地方停車,正好也到吃飯的時間了。既然到了這兒,我想拜訪葛大姐。”他對老胡解釋,“小葛的性怪癖肯定與童年經歷有關,我想做個深入的瞭解。”
前面就是紫關鎮有名的青石古街,兩側都是清代民間商業建築風格,翹簷雕飾,古色古香,房門都是舊式的長條木板門,白天抽掉,晚上再裝上。房屋多是進出幾層院落,兩邊廂房對稱,都有一堵兩米長的封火硬山,高低錯落。老胡找地方把車停好,許劍下去打聽葛大姐的住處。打聽起來相當困難,關鍵是許劍只知她姓葛,不知道她的名字、職業、街道。他只能對鄉人說,葛大姐有一個兄弟在北陰特車廠工作。這點情況與這兒關係不大,所以問了幾個人都搖頭。許劍開始覺得絕望了。老胡跟後邊聽了兩次,說:
“許哥你甭問這些少油沒鹽的話,你站一邊,讓我問。”
許劍想,你問就能問出來了?但事實證明,老胡在這方面就是比他油,比他有辦法。老胡找了一個50幾歲的老頭,問:
“大叔我找你打聽個人。姓葛,女的,和你年紀差不多。”老頭一臉茫然地搖頭。老胡補充說,“她當姑娘時有個綽號,不大好聽的,叫葛大奶子。”
老頭馬上說:“你是找葛玉芳啊,就在前邊一拐彎,有個比較大的量販,原來叫大姐量販,後來改叫小三量販。你拐彎就看見了。”
旁邊有個人很新奇,問老頭:“葛玉芳年輕時有這麼響的外號?”
老頭嘆口氣:“這個外號你可別亂喊,積點口德。這娘兒們不容易啊,從北陰市下放到這兒時才十六七歲,帶著一個兩歲的孤兒堂弟,又當姐又當媽,那個小三兒是噙著她的奶頭長大的。為啥當姑娘時就叫大奶子?不是被野男人摸大的,是讓她弟弟吃大了。後來供小三兒上了大學。是個仁義女人。”他問來人,“聽說小三兒被他老婆害死了,現在破案沒?葛玉芳也可憐,辦了小三兒的喪事後,頭髮都白了。”
許劍簡單地說:“不是他殺,是自殺,公安已經結案了。”
離開這個老頭,胡老闆自得地問許劍:“許哥怎麼樣,我問出來沒有?”許劍誇他:“還是你行,凡事能抓住關鍵。這個綽號你還是聽我說的,我怎麼就沒想到拿它來問呢。”老胡得意地大笑。
他們在拐彎的僻街上找到那家量販,招牌上“小三”兩個字確實是新改的。這兩個字讓許劍心裡咯噔一下。明顯這是為了紀念死者,但做生意的人都講忌諱,讓一個死者的名字當招牌,葛大姐不忌諱嗎?那隻能說,她對亡弟的情感壓倒了生意人的忌諱。量販規模不小,屋裡有五六個營業員,門口設著收款機,櫃檯及店面佈置相當正規,看來葛大姐是個很能幹的人。這會兒她正向一箇中年男人吩咐什麼事,許劍他們三人進來,葛大姐眼尖,一眼認出許劍,忙向這邊迎過來:“許醫生?你咋跑紫關鎮來了?
在心血來潮地決定拜訪葛大姐之後,許劍實際已經後悔了——他不知道自己和小曼的私情是否已經傳到葛大姐耳朵裡。如果是,這個剛烈偏激的女人又會怎樣對待他。如果被她揪住頭髮當街揍一頓,那才是自討沒趣,屎不臭挑起來臭。還好,從葛大姐的表情看,她還不知道這點隱情。雖說兩人在最後一次見面中,因許劍的態度支吾(那也是情有可原啊)而弄得不大愉快,她仍然熱情地接待了許劍。
她的頭髮確實白多了,許劍心中湧起一股憐憫。他說:
“大姐,我們是到漢水上游釣魚,順路來拜訪一下大姐。”
又向她介紹,這是我朋友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