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伺候」著的美知開心地眼睛都眯起來,作為回報,她在餐桌上尋找著西索喜歡的食物,因為手臂短,她只能夠著餐盤裡擺放的紅蘋果,她雙手捧著又紅又大的蘋果鄭重地放在西索的手邊,隨後期待地朝他眨了眨眼。
就好像,在等待西索的誇讚。
他的眼睛狹長,而當美知和他對視上的時候,他微微壓低眉眼,嘴角勾起,並沒有像美知期待的那樣開口。
「要試試我的牛排嗎?」西索切了一塊帶血的牛肉放在美知的盤子裡,白色的餐盤由此沾上了血絲,在一旁管家皺著眉,雖然不贊同西索這樣做,但他只能將視線投到家主身上,試圖讓家主注意一下這裡的情況。
但莫羅家主和客人交談甚歡,根本無暇注意兄妹兩個人。
美知叉起牛肉,她有些猶豫地往西索那看去,希望他能再多說一句「要是不吃也可以」的話,但少年悠閒地靠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抓著她遞過去的那個紅蘋果,張開雪白的牙齒咬了一口,沒有繼續說話的打算。
清脆的聲音傳遞到美知耳邊,西索眯著眼開始咀嚼,似乎被這蘋果甜到了,嘴角不自覺地彎起。
他垂下眼瞼,彷彿在思考問題,餘光卻落在了對面優雅吃著食物的男人身上,他的視線已經好幾次假裝無意從美知臉上飄過,那種刻意無法逃脫西索的眼睛。
而當天夜裡,西索敲響了書房的門。
他並沒有對父親表現出有多大的濡慕情緒,他眼神永遠保持冷靜和獨善其身的冷漠,他很少主動和父親有接觸,莫羅家主頭也沒抬,他在計算著什麼東西似乎抽不出一點注意力給他:「西索,找我有什麼事嗎?」
紅髮少年在他的桌上掃視了一圈,不感興趣地收回視線。
「父親,」他在呼喚這個稱呼的時候好像在唸著一個很普通的名字一樣,不含任何感情,西索習慣地彎起嘴角,「你就這樣信任那個人嗎?」
而這個時候,他的父親終於抬起頭,審視地注視著自己的兒子。
西索的樣子和他很相似,耀眼的紅髮,細長的眉眼,還有臉上玩世不恭的神色,都和他年輕時如出一轍。
而當他認真打量了西索一番後,也開始存疑:「你聽到什麼了嗎?還是發現休士做了什麼……」
「並沒有,」西索狹著眼睛,而那樣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神態即使是他的父親也不是很想正視他,紅髮少年似乎在開什麼玩笑,「只是我對父親你,如此信任一個陌生人而感到疑惑而已。」
「這一次投資,父親真的有把握嗎?」
「還是說,毫無懷疑地投進大半個身家,最後不過是個騙局導致破產讓美知流落街頭也無所謂呢?」
這樣的話非常大逆不道,而身為普通人的莫羅家主神色嚴肅地盯著西索毫不避諱的視線:「西索,莫羅家的禮儀能夠允許你如此頂撞長輩嗎?」
從鼻子裡哼笑一聲,西索狹長的眼睛似乎毫不意外聽到這樣的斥責,他站直了身體,右手抵在身前彎腰行禮,那樣優雅的姿態挑不出半點錯誤。
「當然是不允許的,父親。」
而他這副即使知道錯誤,卻用最標準的禮儀來回復父親話的姿態,就好像透著不馴,又漠然的態度。
他總是能在自己父親的理智上跳舞,而毫無疑問,他再次被罰了禁閉。
對於他而言,早已習以為常。
他的禁閉是被關在只有一張床一套桌椅的空曠房間裡,當然還有一間廁所。
牆上貼著莫羅的家訓,而他不知道抄了多少遍了,閉著眼都能背出來。
固定的時間裡會給他送餐,從門上的一個長方形口子遞入,而今天夜裡,管家給他送完晚餐後,他正百無聊賴地用筆當飛鏢用,丟向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