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
美知跪坐在他旁邊,看著被繃帶綁住的身體,只能隱約從他脖子處能看到在酒精作用下白皙面板隱隱泛紅。
他閉上眼睛好像已經沉睡過去了,美知輕輕喊了一聲太宰沒有得到回應。
她泡好的蜂蜜水似乎沒有了用處,倒也不是什麼問題,她把水杯端出了房間放在客廳的桌上。房間裡開著空調,如果太宰治清醒過來至少還能保持溫熱,不會太涼。
睡在地上也不是一回事,於是美知俯下身去,輕輕拍打他的臉頰試圖把他喚醒,喝醉酒的緣故,對他多幾分寬容的美知聲音格外輕柔:「太宰,去床上睡好不好?」
少年依舊沒有回答,他似乎完全睡死了過去,聽不見任何聲音。
美知撐著地板站起身,給他拿出一床新的薄被蓋上,去浴室打了一盆溫水重新跪坐在他身側,認真替他擦拭了臉頰。他睡覺的樣子很乖,靠近了才發現,太宰治的睫毛黑而濃密,喝醉酒導致泛紅的眼尾平添幾分可愛,和平日裡將死亡掛在嘴邊的少年截然不同。
根據查過醉酒後的情況,擔心他在不清醒的狀況下嘔吐會有窒息的風險,美知伸手托住了他滾燙的臉頰試圖偏向一側。而她的手掌比他臉頰的溫度低了很多,引發並未完全睡熟的少年片刻的清醒,他茫然地睜開眸子,美知隱約能看到不含一絲光亮的鳶色瞳孔。
身體因為被酒精麻痺而略顯遲鈍地抬起手,貼在正抱住他臉頰的美知手背上,太宰治嘴裡唔了一聲,感嘆一聲:「好涼快。」
像小貓一樣蹭著她的掌心,太宰治的聲音也和平日裡不同,或許是被酒精弄啞了嗓子,不同於平日裡的清亮,帶著一股醉意噴灑在美知的臉上。
察覺到他半清醒狀態的美知自然是不能讓他在這樣繼續睡下去了,她輕輕搖晃他的臉,因為被他貼在手背上無法抽出來,乾脆就用了點力弄醒他:「太宰,地上太涼了你起來睡。」
她剛說完話,太宰治卻像是逃避立刻闔上了眼。
假裝成這樣美知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她加重了語氣,並不心軟地湊到他耳邊說話:「我知道你沒睡著,快起來啦。」
太宰治萎靡地搖了搖頭,彷彿現在才感受到過多攝入酒精後的不適,皺著眉難受地開口:「我不想動了,美知……難受。」
美知最受不了別人撒嬌的樣子,她不由得放輕了語氣,順著他的話詢問道:「哪裡難受?要不要起來去醫院?」
太宰治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微微睜開眼眸,確定美知還在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不要。」
他帶著點賭氣的意味繼續說道:「醉酒太難受了,絕對要把這個劃掉!我還以為……會做著美夢死去呢。」
美知並不想聽他這次試驗醉死自殺方法的過程,只是抿著唇不說話,試圖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然而,當太宰治察覺到她的意圖時,蜷縮起手指拉住了她想要離開的手,他察覺到美知在生氣,即使這種生氣非常的平靜,但不得不說對於他而言非常適用。
酒精壯大了他的膽子,一天的自我煩惱也開始壓制不住想要往嘴外鑽,他忍了忍,完全睜開眼睛望著美知,視線落在她略顯冷淡的表情上:「我不說了……」
美知聽多了這種話,這種不亞於狼來了的故事聽多了幾遍就再也不相信一樣,她亦如是。
她這回用了很大力度,少年卻抓緊不鬆手,地板很光滑,於是他的上半身很自然地就順著美知抽手的方向被拉了過去。
如果他真的鬆手的話,好像就無法挽回了一樣。
掌心的手指相比於他自己正在發燙的臉頰和手指,冰涼的像是一場及時雨。
察覺到現在的氛圍需要什麼打破一下,太宰治突然蜷縮起身體,好像經歷著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