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盛聽眠胡思亂想之際,關樂遊突然神色凝重過來,直言賀小姐今天有事出去,剩下的曲目就不聽了。
其他人一片惋惜,盛聽眠原本緊張的心情一下子陡轉,錯愕望著關樂遊。
“關叔叔……”
關樂遊走向她:“不用慌,賀小姐只是有事出去而已,等她有空了會繼續聽的。”
盛聽眠忍不住追問:“那賀小姐什麼時候再聽戲曲?”
關樂遊安慰道:“她倒沒有說,讓我們先回去。”
盛聽眠垂眸,也只能答應打道回府,把妝容全都卸掉,坐上大巴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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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仙港私人會所一間包廂裡。
酒保端了菜和酒進來,又退出去。
賀繡穿著件淡雅綠的長裙,搭一件香風短外套,坐在賀檢雪對面,左手扶著右手腕給她夾了一塊肉。
“阿姐,你嚐嚐。”
賀檢雪靜靜看她幾秒,片刻後拿起筷子夾起,嚐了一口。
賀繡希冀望著她:“怎麼樣?”
賀檢雪淡聲:“還行。”
賀繡彎了彎眼:“阿姐喜歡吃就好,這是禹仙港最好的鵝肝。”
賀繡又問:“阿姐最近心情怎麼樣?有沒有聽戲曲?”
賀檢雪:“有,你請來我怎能不聽。”
賀繡笑了笑,看著面前坐在輪椅上的阿姐,雖然她比自己大七歲,但是她是最疼自己的人。
“那好聽嗎?”
“不賴,都是母親喜歡聽的崑曲,唱腔和十幾年前一模一樣。”
“阿姐喜歡聽就好,就怕阿姐覺得無聊。”
賀檢雪拿來旁邊的帕巾,擦了擦嘴,“今天怎麼這麼有興致請我出來吃飯?”
賀繡手頓了頓,斂眸輕笑,“當然是想阿姐了,這麼多天沒見,妹妹好想你。”
賀檢雪抬眸望向面前的養妹,溫溫柔柔一個江南女子。
當初母親把僅有六歲的她帶回來時,她還怯弱地躲在母親背後,害怕地看著自己。
母親當年南下做生意,認識不少人,賀繡是她朋友的遺孀,怕賀繡覺得自己是外姓人,母親便把她姓氏改跟她姓,給她最好的疼愛,也是她賀檢雪最親的妹妹。
賀檢雪不習慣說這些肉麻的話,只淡淡嗯了一聲。
末了又補充道:“多回來看看。”
賀繡神色複雜,淺淺應了一聲,端起旁邊的紅酒,“阿姐,我們碰個杯吧。”
話音落下,久久得不到回應,只見她阿姐低頭看了眼癱瘓的雙腿。
賀繡悔色一閃而過,“我忘了醫生說你不能喝酒。”
“……看來只能我自己喝了。”賀繡呢喃一句,昂起頭一口飲盡。
賀檢雪轉動輪椅,朝她走去:“少喝點。”
賀繡一杯下肚,臉上就浮起了紅暈,看著身旁的阿姐,溫柔狹長的眼尾含著瀲灩笑意,“可我想喝,阿姐你讓我喝。”
“……只有在阿姐面前,我才能盡興地做我想做的事。”
賀檢雪原本抬起的手在這一句話前緩緩放下,“林家為難你了?”
“沒有……”賀繡搖頭,看到賀檢雪放下的手,她忽地拾起來,貪戀地貼到臉上,“你知道的,豪門總是有很多條條框框。”
賀檢雪撫著她的臉頰,酒意上來蘊出淡淡的溫熱,渡到她掌心,賀檢雪想到上次自己生日,她問賀繡在那邊過得怎麼樣。
她目光閃躲說過得挺好,她就知道她說的不是實話。
“既然過得不開心,那就離婚,我去求姑媽幫你解除這樁婚姻,哪怕交出清觀湖所有產業。”
“不要……”賀繡搖頭,“清觀湖產業是母親最後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