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弓背收腳去看,這才發現這兩圈細環是紅色的,比筷子還要細些,小鎖落上後怎麼扯也扯不開,隨著她輕微動作都能碰響。
周笙白將月影香木盒隨手扔在了地上,那裡頭金箔打的託也不要了。
丁清回頭望向他,他道:「這是赤金,從天上來的。」
丁清眨巴眨巴眼,腳踝被周笙白捉住,他的手指擦過腳面,尾指勾著赤金環發出叮鈴聲,沒再對此多做解釋。
赤金的鎖沒有鑰匙可開,朱紅色的細環尤其配丁清的腳,他原本想一邊腳上給她套一個的,可又想著赤金相碰的聲音世間無二,便還是給她套到一隻腳上了。
周笙白撇嘴:「本想回去窺天山再給你的。」
丁清沉默,他又道:「記住,不要讓自己的腿斷了,它打不開。」
斷了,便再也套不回去了。
丁清唔了聲,沒搞明白周笙白送她腳環做什麼,但腳環不是重點,重點是方才周笙白對她又親又舔又摸的,弄得她腦子一片混亂,現在還嗡嗡直響。
晚間躺上軟塌,丁清怎麼也睡不著,彷彿只要閉上眼便能聽見周笙白伏在她耳邊沉重灼熱的呼吸聲。
他的獠牙不輕不重地嗑在她的指節上,滾燙的舌舔上她的手腕,留下一片水光。
丁清用被子矇住腦袋,屋外風聲狂嘯,大雪仍在覆蓋城池,然而她悶出了一身熱汗,心臟越發躁動不安。
這一夜輾轉反側,丁清沒睡,次日天方亮,周椿便派人叫門,說是昨晚與司千重商定,周、司兩家一同前往滄海城扶風莊。
司千重體諒周椿為女子,便讓自家人斷後,他與周椿騎馬走在前頭,並未與丁清碰面。
昨晚他試探過丁清一次,也只當姓丁的都是巧合了。
從此地前往滄海城本需日,因風雪阻路,他們停停走走,直至第七日的傍晚才到達滄海城內。
滄海城內外都是孔家的人,早有孔家長子帶著長老一同在城門前迎接前來賀壽的各堂堂主及其門下弟子。
周家與司家被安排在了不同的客棧,與其他幾堂都在一條街上。
主道往前走上半柱香,便到了孔家的扶風莊。
因天色已晚,眾人不好打擾,加之一路舟車勞頓,大家都想好好歇著。
路上這幾天周笙白都是睡過去的,只偶爾丁清下馬車或離開房間時,腳上兩道赤金環碰撞發出了聲響,他才會微微睜開眼瞥過來,對上丁清視線後又再度淺眠。
這些日子丁清沒敢與周笙白說話,她只要稍微往他那邊湊近一點,聞到了他身上凌寒小白花的味道,便不自覺會想起親吻,撫摸,而後心口如同要爆炸般,衝撞得難受。
丁清找著機會便想獨自一人透透氣,生怕與周笙白貼得近了,尤其是不能呆在一個房間裡。
從客棧房內出來,迎面吹過一陣涼風,丁清單手捂著心口位置,重重地嘆了口氣。
客棧二樓有靠窗的半開的小堂,打通了兩邊牆面,用圍欄護上。
此時片片雪花順著風吹進了堂內,丁清走到角落的位置,雙手抱膝,下巴磕在膝蓋上,眯起雙眼看雪,又不禁回想起除夕那夜的風蕭坳。
周笙白雙手捂住她的耳朵,不讓她聽見安魂咒,那夜的雪也如今日一樣大。
周椿和上官晴瑛與她隔著三張桌子飲茶,二人不知聊些什麼,上官晴瑛從隨身的藥包裡拿出了幾個小瓶擺放在案前,笑著與周椿介紹。
丁清愣愣地盯著上官晴瑛的藥包,上官晴瑛以為丁清不理她,是因為她曾在閉蒼山莊門口傷過她,殊不知丁清純是小心眼,不高興她治好了周家弟子的五洩咒。
但轉念一想,她連五洩咒都能治,說不定也能治自己這些日子逐漸加重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