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自告奮勇要為他找惡鬼給他享用,現下惡鬼沒有,反而在窺天山的附近都能聽說到玉霄姬的蹤跡,這種無需周笙白出面便可解決的小尾巴,丁清總要出手清一清理。
從中堂去南堂的途中會經過一片曠野,那裡杳無人煙,方圓百里不見山,不見水,沒有人家,唯有一條條野草叢中軋出來的蜿蜒道路,道路雜且亂。
順著其中一條走,指不定走到頭發現不是前往南堂的出路,而是一條死道,伴隨著迷路之人的骸骨。
丁清有記憶以來,她只來過南堂地界兩回,且都是在邊境的城池裡度過幾日,沒多久便離開了,故而她對南堂的印象不深。
之所以聽說過雪月城,卻是在另一人的口中提過。
那個只要丁清現在想起來,都能渾身起雞皮疙瘩,胃裡直犯噁心的人。
枯黃的野草曠野裡,丁清騎在馬上忽而側身乾嘔了幾次,最後吐出了點兒酸水,她才抬袖擦了擦嘴角,捏著馬韁的手用了力,攥得手背泛白。
丁清以為自己尋路都得許久,卻沒想到冬初的曠野裡半人高的草地被軋出了一條深深的車輪,恐怕近幾個月從中堂往南堂走的人多了許多。
再往深了走,丁清半途還遇上了西堂那邊過來的富商,一群人嘴裡談的都是與雪月城有關,言語嚮往。
商隊行得慢,丁清超過對方,到了傍晚又碰上了從北堂過來的孔家弟子。
她騎馬顯眼,周圍也無人群可避,便只能下馬將馬牽到一旁藏在高草中,自己找了個地方躲著,打算等那人走了之後再出來。
那人怕是也趕了許久的路,原地休息,打算吃喝一頓再走,丁清心想真倒黴,卻沒想到還有更倒黴的。
她那馬行了幾日路,吃草吃得歡,一蹄一蹄走到了那人的跟前,對方顯然愣神,也不知曠野裡突然出現的馬是哪兒來的。
等人吃飽喝足,牽著丁清的馬正要走,暴露行蹤的蠢馬此時又聰明瞭起來,知曉他不是自己的主人,犟著脾氣不肯動。
丁清心想,這麼蠢的馬,還是跟人走吧。
幾次不成,駿馬打了一個響鼻,抬步噠噠朝丁清這邊走來。
丁清暗嘆糟糕,也實在避無可避了。
一把劍探入草中,呼啦一聲撥開了野草,那劍鞘上鑲著寶石,直接打在了丁清的臉上。
北堂在鑄劍時便加了符進去,丁清的臉上頓時燒破了一層皮,她嘶了聲捂著臉頰,抬腳準備跑,卻聽見身後傳來男子的驚訝聲。
「是你?!」
丁清跑走,他追上來,邊追邊喊:「是我!我!」
「我是孔御!」他道:「一個多月前,無量深林,我們見過的!」
丁清足下一頓,回頭看去。
果不其然,那揚著一臉爽朗笑容,穿著北堂弟子服飾的正是孔御,撇開狼狽,青年長得頗為帥氣。
作者有話說:
周笙白:猜猜我去哪兒了?
第21章
「你怎會在此?」
二人異口同聲。
丁清道:「你先回答。」
孔御見到了熟人,不,是熟鬼,心裡多少有些安慰。
可看見對方臉上還被自己的劍燙破了一些皮,心生愧疚,一邊從懷中拿出傷藥一邊道:「我是跟著師父出來的。」
丁清瞥了一眼他的傷藥,沒接:「你們五堂的傷藥特殊,我不能用,一點小傷,一會兒就好了。你又是偷跑出來的?」
孔御啊了聲,點頭算是應了丁清的疑問。
自無量深林一事,孔御被方清山帶回北堂後便被家裡人訓斥了一頓,方清山先是領了鞭罰,而後去中堂一一致歉。孔御就像個沒事人一般,被關禁閉的懲罰已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