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在拿取食物的時候,不露出破綻,露娜不得不把衣服的肩膀扯開,把原本快要包住脖頸的領口,下拉到胸口處,這也讓原本極為保守的侍女裙,頓時變了個味道。
房間裡已經沒了穿衣鏡,但卻並不妨礙露娜垂頭看見自己胸前,被瘦小的侍女裙勒出的兩個半球。
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霍華德,露娜抿了抿唇,她不是不想在這衣服下再用皮毛遮擋一下,可這裙子太緊,若是再城裂了,她胳膊上的兩個袖管就掛不住了。
無奈嘆了口氣,決定忽略自己這跟酒館女招待似的裝扮的露娜,一邊安慰著自己「反正忍幾天也就過去了」,一邊走到了床邊。
霍華德雖然只有肩膀和手臂裸露在外,但還沒痊癒的燒傷處,那別樣的紅腫,並沒被露娜忽略。
她向阿爾法意在確認過自己的動作不會弄醒霍華德後,才深吸了一口氣,探手緩緩的掀開了蓋在霍華德身上的輕薄被單。
隨著被單被掀開,霍華德身上的傷徹底展現在了露娜面前,露娜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她雖然知道當日霍華德傷的不輕,但當這幾乎遍及全身的燒傷,真正展現再她的面前之時,露娜還是被嚇到了,她甚至沒有勇氣去幫霍華德翻個身,檢視一下他背後的傷勢。
又因為之前被她餵下的藥物已經起效,此時已經開始有一股股的濃水,從霍華德身上腫的發亮的傷口處淌出,更讓露娜仿若置身於冰火極端之中一般。
一方面,這樣悽慘的霍華德,幾乎瞬間點燃了露娜胸腔內的怒火,恨不得立刻把那些與此有關的人全都燒成灰燼,另一方面,明明快被胸腔內的火焰燒光理智的露娜,卻又止不住的覺得全身發冷……
「阿爾法,霍華德叔叔真的會沒事吧?」
露娜撐住床頭,緩緩坐下,拉過了被單重新遮掩住體無完膚的霍華德,才閉上眼睛詢問道。
「會的。」阿爾法那被刻意設定為柔和女音的聲音響起。
露娜又問了一遍,阿爾法便又答,一遍一遍不停的重複著相同的問題以及答案……
直到,門口處被封堵的那一處被人挪開,兩個木碗,以及兩塊巴掌大的乾麵包被丟了進來的時候,露娜都不知道自己問了多少遍,阿爾法又答了多少遍了。
露娜沒有立刻起身過去,門外的人似乎也沒覺得不對,只丟下了一句語氣不善的「快點兒」,那道腳步聲就遠去了,只獨獨留下了那道缺口,沒有被遮掩住。
被露娜丟在角落裡的負鼠依舊沒醒。
露娜想了想,微微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那被丟在地上,邊緣還帶著點點黴斑的麵包,以及那不知道是什麼做成的,盛放在小木碗裡,散發著一股子酸臭味兒的糊糊,到底還是沒有起身過去,只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在林子裡鑽了一個多月,都快變野人的露娜,不禁蹙了蹙眉,她如今倒是有些慶幸這房間裡的味道不好聞了,否則就她這一身濃重的狼騷味兒,怕是很難逃過外面守著的獸人的鼻子吧?
直等到外面送來餐食的人,再次回來,見食物沒人動,也沒理會,再次堵上了那唯一連通著外界的洞口,露娜才輕手輕腳的起身,走到了背囊旁摸出了兩支能量補充劑。
一隻露娜自己喝了,另外一隻,在詢問過阿爾法後,餵了一半給霍華德。
後半夜的時候,坐在床邊,守著霍華德打瞌睡的露娜,被角落裡掙扎的響動驚醒。
原本她走過去只是想安撫兩句,若那侍女能不叫,她就解開她,順便再打聽一下這侯爵府邸裡如今是個什麼情況的。
可露娜卻怎麼也沒想到,那才剛剛才「死而復生」的侍女,在見到她一雙在夜色裡閃爍著幽綠光芒的狼眸後,竟是又被嚇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