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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那賤樣兒,汽水喝飽了不是,沒事兒找抽。”顧小北彎了他一眼,那斯就愛動手動腳,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誒,說真的,你最近老走神兒,心事重重的樣子,如果是錢的問題,我——”話未說完,自各兒打住,上次就因為錢的事兒,鬧得不歡而散,現如今,仍是心有餘悸。
顧小北看得出他的顧慮,也懂,人是真心為她著想,“哪兒能啊,”顧小北鄭重地拍了拍男孩兒的肩,狀似認真道:“鳴子,有你這哥門兒,我也知足了,不愁吃穿的,化妝品你也包了,就怕你爹哪天登門致謝,他家那金山銀山,我顧小北也有分兒幫著敗。”
許鳴暗熄了煙,眉挑得老高,“得,見過犯賤地,沒見過我這麼犯賤地,巴心巴肝兒地給人送錢,人還不待見。”
“生氣了?”顧小北拿出她了得的諂媚功力,先是往人嘴裡送了根菸,跟著過去,殷勤地點燃,“我不正吃著你的,穿著你的,臉上還塗著你的麼?要不,今兒請你吃頓便宜的。”
許鳴睇著她,思討著,這女人太惡劣,老愛耍些小手段,而自己居然會覺得,她惡劣得有些可愛,也生不起她的氣來,他媽的,腦袋還真進水了。
“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心間開起花一朵‘‘‘‘‘‘‘‘‘”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那個男人,再不情願,遲疑片刻,她還是接起。
“恩‘‘‘‘‘‘好‘‘‘‘‘‘就在那兒‘‘‘‘‘‘不用,我自己來可以了。”切斷電話,顧小北抱歉地看看男孩兒,“不好意思,改天再請你了。”
男孩兒不說話,算預設了。
C大學生餐廳——
確定關係後,兩人還是第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情況下,單獨約見。
顧小北不明白,他顧灝南什麼高階餐廳沒去過,偏偏約在C大的學生餐廳。
自那夜後,一個多月來,兩人算第一次正式見面,持續低壓,氣氛尷尬,遲遲打不開局面。
顧小北再不會自作聰明地打破僵局,事實證明,每如是,必無好果,但也還是忍不住,時不時地就偷瞄,咫尺之距,對座的男子沉靜地用餐,還是淡淡的表情,只是瘦了,才一個月而已,兩頰明顯凹陷,輪廓更分明瞭,女孩兒輕蹙眉,看來,他過得並不好,心底狠狠嘲弄自己,過不好的又豈止是他,顧小北,你還有閒情悲憫於他,你還嫌自己悲慘得不夠徹底麼,舅甥亂倫,鬧到如此境地,你以為是誰造成的?
“生日禮物,遲了些,前陣子忙,又出了趟差。”男子變戲法似的,飯吃到一半,遞出一個黑絲絨布的長型方盒,沒有更多裝飾,彰顯低調奢華。
女孩兒微怔,僵硬地接過,動作極不自然,“謝謝——”話未說完,卡在喉嚨處,稍微侷促的樣子,身份尷尬,似乎叫什麼都不合理,終於,硬著頭皮,“小舅。”
男子悶哼一聲,算回應了。
“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男子挑揀著碗裡的菜,甚至沒抬頭,狀似漫不經心的樣子。
“恩?噢,沒,沒什麼特別的,正籌備一個音樂文化祭。”從激烈回覆到平靜,一個月的時間,也不算倉促了,仍是不習慣這樣和平的相處方式。
男子抬頭,嘴角淡淡地,“你要表演麼?”
“恩,我有一支鋼琴獨奏。”女孩兒照實回答。
“‘白日夢’?”男子看著女孩兒的眼睛,波光柔轉。
女孩兒被他鎖著,移不開眼,直覺,要溺斃在那潭幽幽的澄孔,“恩。”受他蠱惑著,痴痴地回應。
“什麼時候?”
“四月十三晚上八點C大文化樓三樓正廳。”語畢,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人隨口問問,她也不必交代得如此詳盡,大有邀人觀禮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