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可恥的想法,但我不得不承認,我有這樣的期待。
以前我沒錢為兒子買奶粉的時候,不也是岳母幫忙出錢購買嗎?
所以我雖然為保費發愁,但也沒有到日夜憂思的地步。
2005年12月1日 星期四 陰
姜姓女人又來找我要過一次錢,我以不湊巧沒帶錢在身上為藉口繼續拖延下去。但我不能老是找各種藉口拖延。好幾次,我都準備讓周媛找她母親幫幫忙,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我覺得我已經夠拖累周媛一家的了,雖然我從沒找周媛父母借過錢,但有好長時間都沒給他們交生活費了,他們也從來沒吱過聲。所以,如果他們不主動提出來幫我,我不好意思向他們提出需要幫助。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自從我欠了姜姓女人的保費後,在接下來和周媛一家人的相處過程中,我們之間的交流更少了,空氣中瀰漫著一些尷尬的氣息。
有一次,兒子問我:“爸爸,你是不是很窮?”
這讓我知道了其實他們在背後是經常議論我的經濟狀況的,而欠保費,大約是一個新的評論點。
我感到我正在失去一些什麼,至少,正在失去周媛一家對我的 耐心。
兩天後,我在公交車上接到岳母的電話,她說姜姓女人又拿保費來了。
我覺得實在不能再拖欠下去了,便試探著問岳母能否先幫我墊付一下,等我有錢了回頭再給她。
沒有任何迴音,電話被無聲地結束通話。
我感到我最後的一點兒顏面正在隨風飄散,不怨任何人,只怨自己太無能。
我開始考慮我和周媛的關係。結婚五年了,這五年來,我沒帶給周媛任何希望。頭兩年也還罷了,特別是近三年來,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周媛和她的父母口裡沒說過什麼,但是心裡的失望已經表露無遺。
事實上,他們已經在透露他們的態度了。在我困頓的時候,他們沒有對我表示不滿,這本身就是一種態度;而在給兒子買保險的事情上,又是一種態度。
我已經被邊緣化了,雖然我從來都沒核心過。
我會被放棄嗎?不知道,主動權不在我。像我這樣連自己都養不活的人,還能掌握婚姻的主動權?
只是兒子讓我揪心。我不希望兒子在一個單親家庭中長大,不管他是跟我還是跟周媛,都會在他幼小的心裡留下創傷。
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很多事情,該承受的還得承受。
我想到弟弟那裡住一段時間,一是可以暫時迴避無錢繳納保費的尷尬;另外,我想留出這麼一段空白的時間,來看看我和周媛未來的走向。
我給周媛發了一條簡訊,告訴她我經濟狀況很不好,暫時無法支付保費,我將有一段時間不能回家,在我回家時我會把兒子的保費帶回去。
周媛沒有回簡訊。
身體是發財的本錢
2005年12月28日 星期三 陰
我仍然遊走在各個土石方工地之間,沒日沒夜地奔忙。雖然明知拿到業務的希望很渺茫,但心裡仍然有一絲奢望,期待著天上掉下一個餡餅,馬上做成一筆業務,先繳納了保費再說。
沒有任何效果。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了就能達到目的的。
在這些天裡,為了節省車費,我基本上以走路為主,餓了就找個路邊店吃一碗小面。有時候連吃小面的錢也沒有,只好又向弟弟求援。
2006年1月20日 星期五 雷雨
我終於病倒了。
貧病交加,自古如是。
醫生說我因勞累傷肝,命令我住院治療。住進醫院的當晚,我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住院的錢是我弟弟四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