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右手,他的手掌好大,她得用十指才能將它完全覆蓋。
她溫柔的舉動讓他的眸光閃動,他看見她眼睫上沾著晶瑩的淚珠,然而她的唇間卻淺淺地蔓開微笑。
她在同情他嗎?不!不要用這種傷心欲絕的目光打量他,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施捨的伺情。
“放手!別這樣看著我!”他粗魯地怒吼,像一頭受傷的獅子,企圖嚇跑每個接近他的人;無論來者是否善意。
然而他的暴戾卻無法動搖她,她輕輕地捧起他的掌心,小心翼翼地將唇貼上。
“你的右手,和你一樣,在我眼裡都是完好的。”
她說完,任風輕輕吹起她飄飄的裙襬,催她步上歸途,含笑的面容漸漸遠離了月光皎潔的病床邊,像一個無聲的天使,臨走只留下一根雪白的羽根。
而她卻留下一枚鮮紅的吻,烙在他泛自的掌心。
沈莎翎離去之後,好一會兒程日深才由震撼之中回過神來,攤開掌心。“真是的,害我得去洗手了,嘴上全是糖葫蘆的甜汁,想害我被螞蟻爬滿全身嗎?”
他嘴上儘管抱怨,可是卻無法抹煞心底不斷泛起抵擋不住的喜悅如狂潮——波波向他襲來。
他並不去多想自己那說不明白、無法控制的感覺,只是低下頭去,輕輕舔舐她遺留下來的甜香。
其實沈莎翎的傷,根本不構成住院程度,會在醫院一待就是一個禮邢,說起來這一切又是她那對寶貝爸媽設計出的花樣詭汁。
他們以為擅作主張替她辦了住院,請假——個星期,就表示他們有七天的時間可以跟她玩個夠。天天下班後就往病院跑,一大堆遊樂器材刁不辭辛苦地往她的病房搬,連跳舞機部拿來了,沈莎瓴真被她那對天才貪玩的爸媽給徹底打敗。
幸好她住的是個人病房,否則她那種住院方式,大概真的要惹怒大票躺在癇床上苦苦呻吟的可憐人了。
趁著爸爸媽媽還沒殺到病房之前,沈莎翎從床鋪夾層裡拿出藏得好辛苦的教科書——這絕對不能被爸媽找到,否則一定會被毀屍滅跡!那還得了,後天就是這學期首次市內聯合模擬考,她還有大半科目未溫習完呢,雖然其實內容她都已經十分熟悉了,但是她仍然不允許自己有半點閃失。
抱著書本,手裡握—枝甜膩的糖葫蘆,她再度級著她心愛的趴趴熊拖鞋,踏著輕快的腳步往六樓的病房而去;
“我又來了!”沈莎翎推開程日深的病房門,神采奕奕地奔到他床邊,拿手上的麥克筆在他打了石膏的腿上畫一個鬼臉。
“書給我。”他見她又抱著書來,於是皺起了眉頭。
她忙著在他腿上塗鴉,樂得將手裡厚厚的教科書丟給他分擔。“幹嘛?浪子回頭,想啃書參加模擬考了?”
他的唇畔掀起笑意,下一秒,順手將她的教科書藏到背後,不讓她再碰那玩意。“你來這裡就得專心陪我,不許再看別的東西。”
從前她若是遇到他這種“鴨霸”的行為的話,肯定對他怒目相向,可是現在她聽見他這麼霸道的語氣,卻一點也不覺得生氣。儘管如此,她還是斂起笑容,道:
“你還玩無聊的奴隸遊戲?我都說過不玩了。”
“我只是要求你專心陪我罷了,這也不行嗎?”他拉過她,讓她因重心不穩而跌在他懷裡。
她嗅了滿腔他的氣味,竟有陶醉的迷濛感覺,沈莎翎甩甩頭,連忙掙脫他的懷抱,嘴硬狡辯道:
“誰說我是來陪你的?我只是被我們家那對秀逗爸媽煩死了,才跑來你這裡躲一躲。”她避視他的灼灼目光,兩眼搜尋著她帶來的書本,以證明自己的說辭。“把我的書還給我。”
“秀逗爸媽?聽起來真有趣。”他完全沒有讓她唸書的打算,輕易地將焦點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