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仍己性命的付虎,而她,竟半點沒有反抗!
凌厲幾乎已不知該用何種心情來招架這景象,甚至根本不想招架,一瞬間,只覺得所有的自己都脫離了自己,都憤怒地將那屋頂重重一擊,整片地擊碎。什麼重傷之後無法運劍——根本都是藉口。他拔劍出鞘的動作分明快得連沒受傷的時候都沒有哪一次比得過,轉瞬之間人已落到付虎身後。也不用思索了,也不用考慮了,甚至不用屏息提氣準備這一切——那樣劍光一閃,只是“唰”的一聲,便有鮮血飛濺,那剛剛驚慌有覺的付虎根本還未及作出任何反應,竟已身首異處,而那首級竟被凌厲盛怒之下的劍鋒帶得飛出許遠,直撞到牆上,方自“奪”的一聲落到地面,濺然有聲。
邱廣寒覺出身周的異樣,睜開眼睛來還未看個確實,啪的一聲,臉上先重重吃了一掌。你還知不知道羞恥,邱廣寒!她聽見凌厲的聲音近在咫尺。…
她聽出他的憤怒之意,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沒有說話。他跪在她身側看著她,那隻手仍然抬在空中,恨不得再狠狠打她一耳光的衝動被他強自捏碎了,抑在了手心裡。
我寧願你是真的恨我,真的不肯原諒我,真的永遠不當我是朋友——你所做的所有一切都不過是生我的氣——因為我不相信你真的會變成“那種人”!可是我錯了是麼?你並不是做給我看,你是真的變了,竟會容許一個男人這樣對你而……而……全不反抗!
邱廣寒卻反而冷笑了起來,理了理散亂的長髮和扯皺的衣衫。我變了麼?她反問。我很久以前就告訴過你,沒有意義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既然落到付虎手裡,我反抗又有什麼用?
你的意思就是說,如果我不來,你就任他胡作非為了是麼?
是又如何。
你……
你沒資格說我。邱廣寒輕蔑地搶斷他的話。這筆賬先記下,我要是告訴哥哥你膽敢打我,你有幾條性命都不夠賠的……!她說著站了起來。
凌厲卻苦笑,搖了搖頭。我只恨我打不醒你,否則我又何惜自己的性命……
不敢就是不敢,何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邱廣寒的話便如利刃刺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只是不平,我之前對你那麼百般不依,卻在旁人那裡任憑擺佈,而且這個人無論怎麼說都不比你,還是你的仇人——但我卻只告訴你,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比你清楚得多。
這冷冷的言語如此不驚不乍地從邱廣寒口中吐了出來,而後啪地一聲,她聽到啪的一聲,火滅了。
不是火滅了,是她的世界暗了。她的知覺只停止於這最後臉頰的一疼,和這最後啪的一聲。她暈了過去。
他沒想過對她下這樣重的手,可他只是聽不下去了——不想再聽她這些冰冷而刻毒的語句。他也支援不下去了,震驚與憤怒與適才那電光石火般的殺戮,他的內外傷一起發作起來,他忍受不了了。邱廣寒是瘋了,他想他再聽她說下去,他也要瘋了。
他重新跪下來,看她。——是你麼?他一遍又一遍仔細地看他,看這個不再是邱廣寒的邱廣寒。不應該猶豫。他忽然起念,抱她起來。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這裡,離洛陽城都遠遠的,興許,那個以前的她,還會回來。
雨後的深夜,陰沉得可怕。
------------------------
的兒的兒。
她聽到馬兒在走。劇烈的疼痛還殘留在腦海之中,她首先憶起的是前一次。
前一次,凌厲被付虎與慕青暗算,她被付虎打暈過去,然後醒來。是某種緊張逼迫她醒來的。身下是草地,不柔軟,也不算堅硬的草地。她睜大眼睛,一片一片,都是血。
她猛地坐起來,小小的暈眩裡她只看見凌厲躺在那裡,有一個什麼人俯身點了他幾處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