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訊息還能無動於衷,就不用一直在心頭糾結了。
何山繼續道:“小爺生下來雲夫人就去了,就由淑妃出面接到公中撫育。淑妃娘娘雖然是他的親姨母,可是對自己的妹妹怎麼都有些意難平,要她真像母親一樣的照顧小爺那也不太可能。小爺出生那會兒,她可還沒絕了生兒子的希望呢。皇上又是個大男人,再加上國事繁忙,再是疼愛平日裡能關照的也有限。那會兒後位上又是對雲夫人和小爺深惡痛絕的廢后,她雖然不能明著對小爺怎樣,但是暗地裡有一些閒話也傳進年幼的小爺耳中。就是這回,那麼多髒水統統潑向雲夫人,可皇上也好,小爺也好,都沒法子站出來替她辯解一二,他們心底的煎熬可想而知。”
是,皇帝沒法站出來,他越是出聲,那些儒生朝臣對雲夫人會越痛恨,越是認為她狐媚惑國。而歐允,他也不能。一來現在風口浪尖的,眾人對他的身世本來就牴觸甚深,二來他現在說話也沒什麼分量。他既沒有晉王得文官清流看重,也沒有齊王在軍方靠戰功得來的威望,甚至連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都沒得。所以,那件事爆發之後他一直都憋著。原本以為終於和她同心了,結果她又怕死得緊,不敢接受他的感情。不但如此,還一心要逃開和旁的男人在一起。
顧琰怔了一會兒,說起來歐允是萬千寵愛在一身的長大,可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從小受皇帝偏愛,那些妃嬪和皇子公主焉能不羨慕嫉妒恨,身旁的太監宮女又全都是一味順著半點不敢違逆。這樣的環境他沒長歪其實就很難得了。至於他如今這種霸道行徑,發生在被一國之君那樣驕縱的他身上,其實再正常沒有。
何山嘆口氣,“當然,顧姑娘的顧忌,我也是知道的。原本小爺和晉王關係一直很好,這樣皇上即便龍歸大海也不用擔心小爺將來不被新君善待。說句實在話,小爺從小被偏愛,就是晉王心頭也難免會有些不舒服。可晉王的心性,這些都是小節。但如果加上姑娘的事,他心頭難免不留下疙瘩……這樣一來,皇上的確是怎麼都不可能接受您同小爺在一起了。”
顧琰苦笑,所以,歐允這麼做是可以理解的,皇帝有除掉她的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誰來理解一下她呢?又不是她勾得晉王和歐允兩兄弟都來喜歡自己的,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難道對情愛沒有憧憬,不想將上輩子都沒嘗試過的愛情一併享受一下?
“皇上對小爺從來都是予取予求,不管大事小事從來都是皇上遷就小爺。大概因此他才覺得這一次要讓皇上改變主意也不是難事兒吧。所以,他對姑娘的苦衷才不能體會到。”何山中肯的道。
顧琰嘆口氣,難道要她去對歐允講,和你在一起你家老頭子會殺了我。就是講了他也很難相信吧。而且,她又不是嫌命長,去跟歐允講皇帝的壞話。皇帝對這個兒子有多麼的上心,那是不用再強調的了,會容得自己在歐允面前中傷他?誰知道現在歐允身邊這些人,哪一個會突然翻臉要她的命。他們,可都是皇帝派在歐允身邊的。她哪裡有機會將這些話說出口。就是眼前的何山,顧琰都不敢全然信任。這座宅子裡,她唯一能確定不會對自己下毒手的只有歐允而已。
千錯萬錯,當年她不該僭越身份把年三十夜跑到顧府的歐允當成朋友對待,如今她更不該再和他遇上。都怪廢太子,如果不是他說動西陵發動戰爭,歐允就不會到邊城來。他找個一兩年、兩三年找不到人自然只有作罷。之前把明暉和祖姑婆的面子都用上,皇帝其實已經是放了自己一馬的了。要知道,他可是認定自己會危害到歐允的。即便他私心裡對她有些好感也是枉然。可是,自己也只是不想死而已,有什麼錯呢?
如果、如果如今的歐允能像晉王那樣獨當一面,甚至監國都能監得很好,也許自己便能放心的依靠他了。其實歐允也很努力了,那幾回看到王大夫給他換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