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驚蟄,驚蟄……
或者,她是說或者,也可能有慕容焱……
都成為再也見不到的人。
陰陽相隔。
營帳門口雪白的帷幔還在晃動著,伴著風吹,傳來一陣清朗的聲音:“青盞,你在嗎?我方不方便進來?”
是鴻圖的聲音,她已經很熟悉很熟悉,根本無需分辨。
微微一揚唇角,讓自己看上去快樂一些,青盞道:“我在,你進來吧!”說著,便去營帳門口迎接。
鴻圖從外面進來,此時,已經脫去戎裝,換上白衫。燈影搖曳中,他白衣翻飛,目光清冷澄明,周身帶著蠟燭淡淡的光彩。看見青盞,不由地一驚:“青盞,你的臉……”
來到營帳之後,青盞便摘下了蒙臉的面紗,此時她臉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幾天的時間,已讓原本那細嫩的肌膚漸漸恢復原樣。傷口處留下的疤痕很淡很淡,就如五姐說得那樣,不仔細看辨不出來,但還依然是有的。現在,天色已黑,在這昏黃的燭光之下,幾乎看不出來,所以,鴻圖看到時才會如此驚訝。
鴻圖怔怔地望著她,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在她那張欺瞞世人的美麗容顏上,還是如以往一樣的清雅,恬靜,尋不到一絲傷痕。這將近二十天來,她一直蒙著面紗,讓他看不到她的臉。可他知道那張臉受了傷,並且傷的不輕,雖然那傷不能折損一絲一毫她在他心裡的美好。現在,已經足夠時間讓傷口康復,但他以為會留下疤痕,一道並不美觀的疤痕。可是,那摘下面紗的女子,光潔秀麗的臉容上竟然看不到一絲受傷的痕跡,就好像他當初看到的那道傷痕是假的,像變了一個魔術,蒙上面紗,然後再揭開,便沒有了。
青盞微微一笑,她知道鴻圖那驚訝的語氣之後所帶的濃濃的關切,她很高興,也很感激他。看著他,她輕輕道:“已經不礙事了。”
請他在桌前坐下,青盞營帳之內有一個小爐子,是專門取暖用的。不過,她覺得在這軍營之中,糧草都會成問題的地方,實是有些浪費,便在上面燒了一壺水。現在,那水已經燒開了,朦朧的熱氣在四周彌散開來,暖和而溫馨。青盞拿起兩個精緻的白瓷杯,放上茶葉,註上開水,沏了兩杯茶,一杯推到鴻圖面前。
鴻圖淺嘗一口青盞所沏的茶,雖然沒什麼特別之處,青盞不是一個沏茶高手,但卻讓他覺得這是許久以來不曾喝過的好茶,很微妙的感覺,僅僅因為人。
他此次來找青盞,不是因為軍中情況需要商議,也不是有什麼話要對她說,只是想來看看她,哪怕是一眼就好。他做不到明明知道她在自己身邊,走幾步路就能看得到的情況下,卻忍著不看。那樣,太難為自己了。
人終究是有私心的,即便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可不去爭取一下,始終不甘心。他知道自己不可避免,也不為自己找藉口。感情的事,沒有對錯。
青盞的挽留讓他喜出望外。她的言行,她的舉動,無一不是把他當成朋友,很好的朋友,好到只需關心,無需客氣。
他毫不懷疑,倘若現在生死未卜的不是慕容焱,而是他的話,青盞會一樣的擔心,一樣的難過。只是,愛情友情,到底隔了一層。
他不希望她受到傷害,卻做不到瀟瀟灑灑的祝她與另一個人幸福。
到了晚餐的時間,有士兵直接端了飯菜過來,鴻圖便留在了青盞的帳內用餐。
說是用餐,其實他只是飲酒,一杯又一杯,青盞也曾阻止,但阻止不住,只有任由他喝。她看出了他心情不太好,隱約猜測可能是因為自己。可是,自己究竟錯在哪裡,為什麼會讓幾個人為了她而難過?那天銘?雖然裝作一副瀟灑不羈,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可她分明看出他笑容裡的勉強。還有驚蟄,兩年來一直站在她背後,默默地愛慕著,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