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人互送東西的“老規矩”,也忘了是從誰開始的。
林樺只知道這是感情親密的人表現友愛的行為,而韓紫瀟畢竟見多識廣,心裡當然很清楚這是什麼關係的人才可以做的,但她卻挺樂在其中的。因為,她竟變得很喜歡很喜歡林樺這娘娘腔了。
起先只是基於道義上的照顧,後來照顧多了變成了習慣,習慣久了變成了自然。她與他在一起,是那麼自然的事。惠娘常說他們兩個是生錯了性別,沒想到陰差陽錯還是湊在一起,互補成了一個圓。
“瀟,你還會不會走呀?”他靠在她身上,邊玩花結邊問。
“不知道。看爹的。”她打了個呵欠,有些犯困了。
“我現在很喜歡敷臉哩!會變白哦!”他問:“改天給你做好不好?”
“隨便你。”這臭小子每次一迷上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頭一個試驗者絕對是她,逃也沒用。
小時候他還任她欺負,一長大了,他倒是越會撒嬌了,像只貓咪似的,讓她下不了手打他。
“爹說,找個大夫來讓我學醫試試。你覺得你爹會收我嗎?韓叔要是收了我,那你們不會走太遠,對不對?真是一舉兩得!”見她眼皮都快睜不開了,他也昏昏欲睡起來,索性趴在她的膝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瀟,你說話嘛!”
“嗯……”她迷迷糊糊地把他抱起來,一起躺在床上。
“你都不理人家……”他嘟嘴。
“你乖,我好累了。”
“哦。”他睜著一雙波光流轉的鳳眼,看著她近在咫尺熟睡過去的臉。
她,黑黑的,面板倒是很光滑,頭髮也很柔亮。緊閉著的是一雙又大又有神的黑眸,鼻樑挺而小巧,唇線略淺。其實她也算得上能看,只是野性太重,也不去注意著裝打扮。與她相處久了,覺得她就應該是這樣的,永遠都這麼光、這麼亮,當他的保護傘。
爹孃總說他沒用,沒用就沒用,反正他有她,什麼也不用怕,他大可盡情地學自己想學的東西,這又有什麼不好?
雖然她總還是壓迫他,但,有她真好。
他湊過身去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後如偷了腥的貓一樣傻笑起來。
韓氏父女這次長途旅行回來後,便被惠娘禁止再出門。理由是再出去一次,韓問天帶回來的將會是隻野猴子。介於韓紫瀟堅持穿男裝,與韓問天有意讓女兒長點見識,惠娘便讓她與林樺一起去書院讀書習字。
無奈她似乎對習武射箭的興趣大於唸書,逃課是三天兩頭的常事,而且還是帶著林樺一塊兒逃。
“瀟,你在哪裡?”剛被她從書院中帶出來的林樺一個閃神就找不到她了。他喜歡讀書,不想逃學,而每回都是她逼他的。現在他是出來了,她卻又把他丟下不管了。
“瀟——”他走累了,一個人蹲坐在樹下,雙手環膝,極為可憐。
正坐在樹杈上偷笑的韓紫瀟就這麼看著樹下無奈的他。現在他們身上還穿著書院裡雪白的院服,可他穿起來就是格外漂亮,有種飄逸之美,委屈的神情更是可愛,令她移不開雙眼。
“咦?這不是咱們的好好學生林樺嗎?怎麼今日一個人逃課呀!”幾個同樣是逃課的書院學生,一見林樺落單便上前調侃他。
“真奇了!你的小僕人呢?怎麼不在了?”
林樺驚惶地站起身來,背靠著樹, “瀟她,她……”
“哎,老大,這小子還真他媽的水嫩哪!莫不是女人扮的?以前書上也有說過的。”
“喔?”那個被叫老大的學生上前捏了捏他的臉, “真的耶!好軟哦!”
坐在樹上的韓紫瀟一張臉驀地陰沉下來,拳頭握得死緊。但她沒有動,她倒要看看沒有她在,他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