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心緒 (第1/2頁)

“鄭夫人到底是以楚國公主的身份來到秦國。本是滅楚之議,若如這時候,再由公子進言,恐適得其反。” 許梔思慮一會兒,“你曾說過可推進水淹大梁的時間,那你的意思是,要提前滅魏?” 他笑道:“是。速滅魏國,用以威懾或激怒楚國。” “可依照現在的形勢看,水淹是最快的方法。” “公主讓陳平去為難道只是想作策應之舉?” 許梔道:“這正是我今夜找你的第二件事。父王雖指派張良為使,但我欲主讓陳平言說於魏假。” “你處處考慮,便會變得畏手畏腳。” 許梔知道他意有所指。 燭光不再晃動,滑膩的蠟油從銅一顆一顆滾落。 張良的身影在燭光的燃燒之中虛如幻境,她宛如飛蛾,不能斷絕尋得的零星希望。 許梔道:“若可得兩全,為何不念?” 春日的夜晚,竟尋得一些罕見的純淨。 他聽她說邯鄲,原來,那個時候,她還是牽掛著她的。只是從邯鄲之後,她所念所只有張良。 他低頭,兩滴鮮紅剛好掉在黃絹上,他凝神要去揩,卻抹得更加模糊,最終無力地笑了笑:“世間之事可執,唯兩全法難得。” 久遠得不能再久遠的微風從遙遠的四十年浮動到了李賢的眼前。 原本剋制的他,何至於從趙國那處庭院開始就一發不可收拾。以至於令他拋卻了淡漠,卻又讓他念起了二十年前。 骯髒與血腥讓他的眸光不再清亮,直到最後,他忘記了本質——故友、善念、所執都不如名利與權位重要。 而現在他看到蠟燭融化裸露出燈芯,像是燒掉了偽裝的軀殼,將裡頭的芯子給剝開到空氣之中。 李賢看著《呂氏春秋》四字,他愣了一下。 過去種種的對錯,奔襲在眼前。 是呂不韋錯了。 還是他錯了?父親錯了? “公主如何看秦之前路?”不知為何,他在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抽離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 許梔像是住在他的靈魂中。 只聽她輕輕笑道: “你知道上一世發生的事,我知曉未來最終的方向。可我們遇到節點,卻還是彷徨,時刻著害怕前路漫漫,分向不同的方向。仍舊不知下手該輕還是重?” 月色化作寂靜的流光,灑在他們身上。 許梔柔和一笑。 “你我身處大秦明月之下。唯有做好力所能及的一切,常念未來所發生的,彌補過去做錯的,不負這一程。” “公主此言,賢當銘記。” 李賢沉默,心緒難平。 如果他真能想明白了,也不會那樣心甘情願地在紅石上落下名字,如果他想不明白,他也沒辦法決然地答應大巫替換下嬴政的名字。 許梔側過頭,“你看絹布上那句話。墨柒非同一般。當年張良留在秦國有大半的原因是為了韓非。你知道,魏咎是墨柒的學生,他給我簪筆示明身份。不知他是為了魏咎,還是為了其他的。” “公主擔心墨柒因為魏咎而出山保魏國?” “若是因為魏咎,還請他與我共商。” 李賢神色暗了幾分,連同語氣都深沉不少。 “墨柒至大梁之事。這便是臣與公主所言,速滅魏國之策。” “終南山綿延甚長,不知墨柒現在何處?” 直到她這一問,李賢才感覺到有些不同。 人的定勢思維乃是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滲入大腦的慣性天然令他會這樣做。 任何人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墨柒到大梁了多久?你知道他去了何處……”許梔頓了頓,“難不成是你?” 他一邊說一邊點燃了手中絹帛,火焰將絹帛銷燬,化為灰燼。 李賢回過頭,這屏扇之後,她的眼睛應該是如湖水般純粹的,也當如最湛藍的天空。 “我同墨柒相識的時間不長,但我與魏咎在十年前見過。那時,是我重新回到大秦的第一年。” 細密黃屏風之後,依稀透出輪廓絹帛燃燒的痕跡,如一隻淬了火的金色鳳凰。 她這才恍然大悟。 “你知道墨柒和我哪裡相似?” “說不上來。有些相似也有不同。” 也許他與她的距離近了之後,也分得了她的玉佩得以緩解不適。 李賢看著灰燼全部落到地板。“直遇你,我方將魏咎所言聯成一線。” 許梔渾身緊繃,幾乎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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