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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厲望著這間平凡而普通的小屋,喉嚨中一陣乾渴,雙手卻是不由自主的握緊了。他向普泓上人望去,卻只見普泓上人的臉上,竟也是十分複雜的神情,似惋惜,似痛苦,一言難盡,而他也一樣的,正望著那間小小門戶怔怔出神。
一時間,竟無人說話,一片寂靜中,只有身旁野草叢中,不知名處,傳來低低的蟲鳴聲,不知道在叫喚著什麼。
良久,普泓上人輕輕嘆息一聲,道:“我們進去罷。”
鬼厲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低聲道:“好。”
普泓上人緩緩走上前去,伸手拉開了布簾,吱呀一聲,推開了房門。
幽幽聲響,來自門戶上的轉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時日沒有人推開這扇門了,沉重而淒涼。
一股寒氣,陡然從屋內衝了出來,儘管鬼厲還站在門外,但被這股寒氣一衝,以他這等修行,竟然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小小屋子當中,竟彷彿是天下至寒之地一般。
鬼厲皺了皺眉,有些猶豫,便在這個時候,普泓上人的聲音從布簾後頭傳了出來,道:“小施主,進來罷。”
鬼厲深吸一口氣,一甩頭,伸手開啟布簾,大踏步走了進去。
布簾緩緩落下了,房門再一次發出吱呀的淒涼聲音,輕輕合上。小小院子裡,又一次恢復了平靜,法相的身影從前方慢慢走了過來,望著那間平實無華的小屋,口中輕輕唸佛,卻是彎腰拜了一拜,臉上神情肅穆而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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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簾放下,木門合上,因為沒有窗戶,屋子裡登時一片黑暗。
刺骨的寒意,瞬間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似乎無數冰冷鋼針,要刺入肌膚一樣。鬼厲大病初癒,一時又打了幾個冷戰,不過他畢竟不是凡人,體內真法幾個執行調息,便慢慢適應了過來。饒是如此,寒意雖然無法入體,但那股刺骨冰冷,依然極不好受。
這須彌山上的小屋,竟似比極北冰原苦寒之地更為寒冷。
鬼厲心中驚愕,正在驚疑不定的時候,只聽見自己身前普泓上人口中低低嘆息一聲,道:“師弟,我們來看你了,這個人,你想見很久了罷!”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異樣的情懷,房間內的寒意突然竟是又冷了幾分,幾乎可以將人的血液都凍做冰了。然後,一縷微光,白色中帶著微微銀光,緩緩從普泓上人與鬼厲的前方,小屋盡頭處,亮了起來。
那光芒輕盈而如雪,先是一縷綻放,隨後在光線邊緣處又慢慢亮起另一道銀白微光,卻又與之靠近,融為一體,接著一道一道的微光先後亮起,逐漸看出,是一個一尺見方左右的圓盤形狀。
那光芒柔和,純白如雪,光線升不過一尺來高,盡頭處竟似乎化作點點雪花,又似白色螢火,輕輕舞動,緩緩落下,幾如夢幻。
隨後,那縷縷光線,緩緩融合,漸漸明亮,鬼厲與普泓上人只聽見這屋中突起一聲輕嘯,清音悅耳,那白光大盛,瞬間散發光輝,照亮了整間屋子。
那一個瞬間,普泓上人低首頌唸佛號,而鬼厲,卻在頃刻間,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凍住了,再也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暖意,甚至於,他連自己的心跳也感覺不到了,似乎在瞬間也停頓了下來。
他只是如一根僵硬的冰柱般站在那裡,呆呆地望著那光芒深處,腦海中再也沒有一絲的其他想法,只回蕩著兩個字:
普智!
幽光如雪,燦爛流轉,從一個純白如玉的圓盤上散發出來,同時冒著森森寒意。而在那一尺見方的圓盤之上,赫然竟盤坐著一個人,正是改變了當年張小凡一生命運,讓如今的鬼厲刻骨銘心的人——普智。
遠遠看去,普智面容栩栩如生,雖然肌膚看去蒼白無比,並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