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嫿。
叫得這麼自來熟。
誰知道他是不是經常這樣叫女孩子啊。
叫她叫嫿嫿。
那是不是還經常叫諾諾,菲菲,嬌嬌?
……
她抿了唇。
對她的不理睬沒有覺察,男人只是繼續地去問,低聲落在耳畔,悅耳沉磁:「能不能走路?」
沒有回答他的話,凌嫿動了動腳踝,傳來撕裂的疼。
於是她有些悶悶地回答他:「我腳崴了。」
都是因為他。
一聲不響站在那裡,嚇了她一跳。
卻是倏而,在視野範圍內,傅司南突然地卸了外套,遞到她手,轉身,下蹲,脊背面對她,溫聲落下:「上來。」
凌嫿:「……」
他這是……要揹她嗎?
那他脫外套幹什麼……她無意掃見自己身上小黑裙:裙子很短,裙幅很寬,雖然有襯裙,可若是被人揹起來,大機率就要走光了。
……哦。
因為他這樣的舉動,她不高興的情緒稍微消散了一點點。但還是不怎麼高興,所以她故意對他說些難聽的話:「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我根本就不會摔倒。」
傅司南從善如流:「是我的錯。」背對著她,他沉靜眸裡有淺淡意味上浮了:「所以我現在來彌補。」
他說著,轉首看她,瞳孔若墨潑灑的漆黑。聲是溫潤,卻亦擲地有聲:「上來,嫿嫿。」
磨磨唧唧的,磨磨蹭蹭的,她到底還是紮好外套,攀上了他的背,手亦環在了男人脖頸,鬆鬆的。
她沒有談過戀愛,被異性背也是第一次,感覺有些奇異。
被她倚靠著的脊背溫暖而寬闊,透著薄荷葉子的香味,很清新的味道,像是很舒服很有安全感的所在。
被那香氣蠱惑,循著熱源,凌嫿下意識要把下頜擱在男人的寬肩上。
動作到一半,她幡然地醒悟過來:正在背著她的,可能不是一個只有嫿嫿的男人。
他可能是一個,同時有嫿嫿、諾諾、菲菲、嬌嬌等等的男人。
於是凌嫿把頭抬起來,立刻又開始挑刺。
「你的背是怎麼回事,」凌嫿說:「怎麼這麼硬,我一點都不舒服。」
傅司南:「……」
眼底的意味深了一分,說不出的愉悅。
很明顯,她這是在跟他無理取鬧。
她無理取鬧的樣子……非常可愛。
面對著背,她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傅司南微彎了唇,「抱歉,我讓你不舒服了,嫿嫿。」
凌嫿:「……」
他良好的認錯態度沒能阻擋她繼續挑三揀四,「你走得太快了,我覺得很顛。」
男人放慢了腳步,她又挑肥揀瘦:「你走得這麼慢,要走到明天才能到酒店吧。」
「……」
可他一點都不生氣,只是調了步速,不快也不慢的剛剛好。
他不生氣,不止不生氣,甚至脾氣還很好,讓她想發的脾氣都發不出來了。
明月清輝,落在一雙的人影。
在那重影交疊裡,女孩匍匐在男人脊背,只看背影彷彿一朵叢生菟絲子,乖巧溫順至極。
稍微走了會兒,橫亙在彼此間的是人聲的沉默,海潮卻熱鬧,如金色大廳事先和諧演奏的一支交響樂,轟鳴低沉而悅耳。
在男人的背上,凌嫿輕聲地開了口:「你今晚聽程小姐說什麼了?」她頓了頓,像是很隨意地提起:「……聽得那麼高興。」
彎唇,傅司南微垂了眸:「她說明光島變化很大。」微頓,他否認:「我沒有聽得那麼高興。」
真是有問有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