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她。
凌雪雁隨即繼續道:“這是皇城,是天子腳下,館主雖然是大夫,可也是生意人,如果醫好了皇兄,不論是對你,還是對你的醫術,都是百利無一害,館主為什麼不要?相反,館主這麼公然拒絕本宮,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嗎?”
錦言不語半響,隨即道:“公主這是在威脅溫某嗎?”
凌雪雁一窒,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她今日來,是特意懷了誠意,想請錦言去給她哥哥看病,她是公主,身份尊貴,鮮少做這樣低聲下氣的事情,她今日已經足夠放低姿態了,可是這個館主竟直接拒絕她,她想不明白,她這麼做的理由,也同樣想不明白,身為大夫,為何她不肯幫一幫自己的哥哥。
空氣中的氛圍頃刻間冷凝下來,兩人互不示弱的對視著,錦言不卑不亢,凌雪雁氣惱不已的瞪著她,眼看著似乎就要爆發一場鬥爭了,秦非離忽而輕笑了一聲,隨即看著凌雪雁道:“不知公主可否在室外稍候片刻,容本王與館主聊一聊?”
凌雪雁看了他一眼,頓時眉目舒展開來:“你有法子?”
秦非離微微一笑,並未答話,凌雪雁只當他是預設,當即看了一眼一旁漠然的錦言一眼,隨即點了點頭,道:“有勞秦王了。”
診室門被重新帶上,錦言原本坐直的身子,頃刻便往靠背靠去,整個人懶洋洋的,她有些無力的端了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隨即頭也不抬道:“我決定的事,是不可能改變的,你別想用法子說動我。”
她覺得頭有些暈,嘴裡有些幹,身體也好像因為服過藥的原因,正在流汗,整個人軟綿綿的。
她此刻也未去看秦非離,只專注於自己的茶杯上,沒幾口便將茶水喝了個精光。
“我知道。”頃刻間,秦非離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錦言一窒,抬起頭來,便看到,不知什麼時候,他竟走到了診臺前,而此刻,他手裡還提著茶壺,見錦言看著他,他也沒有別的神情,只專注的從她手裡接過茶杯,將一杯茶斟滿,再遞迴她手裡,這才接著道,“我沒說要勸你。”
他遞茶之時,指尖碰到了她的指尖,錦言下意識縮了縮手指,秦非離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別的動作,錦言隨即便整個身子朝椅背靠去,疲倦的看著他道:“那你留下來幹什麼?”
秦非離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意思卻又不言而喻。
他留下來,自然是想與她說說話,單獨相處片刻。
錦言理解過來,頃刻間便揚起唇角,不過,卻是極嘲弄的笑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和秦王好像已經沒有任何關係,進水不犯河水了。”
秦非離看了她一眼,無甚表情,觸到她眸中的冷意,低垂眸光凝著她道:“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錦言抬起頭來看著他,冷笑了一下道:“醫者卻不能自醫,那還叫什麼醫者?我當然得把我自己的臉治好。”
秦非離卻深凝了她一眼道:“你確定醫好了?”
錦言奇怪的看著他道:“難道秦王從我這臉上看出什麼毛病了?”
秦非離沒再繼續,再次看向她,卻已經轉移了話題:“你拒絕碧落公主的邀請,是不願意涉足宮廷中事?”
錦言挑了挑眉,秦非離心思剔透,他們又相處那麼久時間,他能猜出她心裡的想法一點都不奇怪,秦非離見她不作答便知自己猜中了,隨即道:“既然不想涉足,你就不該來京城,好好留在鄴城,也許還能遠離是非,可是,你既然已經來了京城,這些事情,便不可能避免得了。今日是碧落公主,明日必然還有別人,你打發得了一個,卻打發不了一群人。尤其是,這些人都是達官顯貴,你根本惹不起。”
錦言低垂視線,聞言勉強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頓時又覺一陣頭暈眼花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