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萱卻忽而覺得心裡酸澀難耐,有一種叫做嫉妒和羨慕的心情滿滿的將自己佔據。懷孕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於她,卻是永遠不會用在她身上的字。
感覺到她掌心漸漸涼了下去,昔城只覺得心裡愈發疼惜起來,將她的手扣的緊了些。低下頭迎上她的目光,唇角微微彎起,露出了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
參加完婚禮,昔城去取車的時候,莫萱站在外面聽著歌,耳裡插著耳機,卻忽而看見不遠處有人用輪椅推著林悠然。
“不去看看嗎?”突然有桀驁的聲音落入她的耳裡,她回過頭,便看見了黎傲那張陰鬱卻張揚的臉。心裡隱隱的不安起來。不好的預感漸漸地將她佔據。
那個人卻是將林悠然徑自推了過來,在莫萱身邊停下,似乎是怕莫萱看不懂眼前的一切一般,黎傲輕笑起來,“兩條腿廢了,右手也廢了。怎麼樣?想不想知道這是誰做的?”冷冷的語調,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
莫萱卻是一時之間有些緩不過神來,她當日也不過是普通的發燒,似乎還有些營養不良,不至於弄成這般模樣。難道是暗影門做的嗎?她恍惚間想起那一日隨後而來的秦然和他的下屬。
卻是未等莫萱回答,另一個淡然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她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淡漠的,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壓迫感。莫萱回過頭去,便看見了昔城絕美的側臉,和臉上冷冽的表情。美好的不像是人間應有的。
他安靜的走到莫萱身邊,淡淡的瞥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林悠然,伸手牽住了莫萱的手,十指相扣,一點一點的扣緊。神情冷漠的看著黎傲,洞悉一切的瞭然神色。
“走吧。”他微微低下頭,見莫萱眼神一瞬不瞬的落在林悠然身上,索性伸出手,攬住她的腰,向別處走去。只是,沒有走幾步,一聲熟悉的聲音便落進了莫萱的耳裡,驚恐的,慌亂的,害怕的,“寂言,不!不要這樣對我!”
莫萱的腳步驀地怔住,寂言?她一時之間有些緩不過神來,昔城看著她的模樣低低的嘆了口氣,而她只是緩緩地回過頭去,看著身後的林悠然,素淨的臉,沒有任何妝容,膚色極差,暗黃的,粗糙的,手上還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一副驚恐萬分的模樣向後躲,推著輪椅的男人緊緊地抓住她,使她不至於掉到地上。
是那樣落魄的林悠然,完全沒有了昔日的優雅。沒有化妝的臉,是方進入大學的時候方見過,後來她學會了化妝,便再沒見過她裸妝的臉了吧?
寂言麼?她晃了晃神,忽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心裡很亂,眼睛安靜的落在林悠然的身上。倒是黎傲,站在一邊笑了起來,鬼魅而安靜,“我可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陰鬱的臉上張揚而桀驁的眉眼。
看見這般情形,昔城將莫萱的手扣的緊了些,眼神淡定,淡漠的目光落在黎傲和林悠然,抿了抿薄薄的唇,對莫萱說道:“走吧。這事我知道。”不高不低,不輕不重的語調,恰到好處的音量,剛剛只能使莫萱聽見。
莫萱愣了愣,迎上他深沉似海的眸子,這樣的昔城,看上去那麼美好而溫暖,她晃了晃神,隨即重重的點了頭,跟上他的腳步。並肩離開。她相信他,相信,聽上去那樣溫暖的字眼,但她,確實是相信著的。
身後,林悠然依舊一副驚恐萬分的模樣,喊著,“寂言。不要。”那樣撕心裂肺,驚惶恐怖的聲音。聽的莫萱一時之間心悸起來,只是,一想到她曾經差一點毒死了昔城,她心裡的同情和憐憫便漸漸消散了去。其實,自己也不是善良的人呢。她低下頭,安靜的想。她所在意的,也不過是,她成了這般模樣,是不是和寂言有關。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些事情,有些過錯,她以為可以原諒。就像曾經的日子裡,那些林悠然帶給她的傷害,她會原諒,會忘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