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的是違心話,卻也是實話。
沈雁有一小會兒沒出聲,齊誩感到他側了側臉,緩緩靠了過來,唇角與自己的額頭捱上了。
“因為你給我發了一條簡訊。”
齊誩聞言一愣。
他明明已經特意把“我很想你”這四個字刪除了,難道還是被本人看出來了?
“我……”應該只說了自己很好,不用掛念的吧?
“你說你這邊一切都好,叫我不用掛念。”沈雁複述一遍他那條簡訊的內容,忽然慢慢壓低聲音,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然後……就沒有了。我以為你還會說些別的……”
齊誩的眸光此時微微一跳,心口彷彿罩上了一張鼓皮,開始咚咚咚響個不住。
想笑,卻偏偏忍住了,抿了抿唇故意追問:“你以為我還會說什麼?”
一邊這麼問,一邊還輕輕挪過去把自己更密實地埋進對方懷裡,昂起頭,揶揄似地在他下巴上親了親。沈雁扣在他肩膀上的手不由得緩緩收緊,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沙啞地繼續:“我以為……我徹夜不歸,你或許會說你很想我……之類的。結果並沒有。”
說罷,侷促地低了低眼。
“可能因為這樣……我,有點失落吧。而且我也捨不得你自己一個人過夜,想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回來了。”
齊誩終於“哧”地一下哈哈大笑起來。
他埋在沈雁胸膛上一個勁地笑,闔上眼睛,臉頰緊緊貼上沈雁心口那個位置,聽底下的沉沉心跳因為自己的笑聲加速,心情說不出的明亮。
“其實我本來有這麼寫的,”他邊笑邊大大方方坦白從寬,“怕你分心,所以就刪掉了,想不到你竟因為這樣跑回來。”
沈雁微微一怔。
這時候,齊誩把他的一邊手牽過來,靜悄悄地放到自己的心口處,讓他知道兩個人現在的心率其實這樣接近,沒有誰快誰慢。感情,亦分不出誰多誰少。
“我很想你。”齊誩淡淡一笑,把當時沒有輸進去的四個字補全。
果然……還是在本人面前說出來最圓滿。
沈雁沒說話,只是側過頭默默扳起他的下頜。
一個吻無聲地落下去,從額角一路親到唇角,拇指抵住齊誩的唇輕輕由頭描到尾,乾燥的指腹磨得那裡癢癢的,刺刺的,叫他不由自主張開口,細微地嗚咽一聲,卻被那個人的舌尖輕輕推了回去。
齊誩的身體慢慢塌向他,像在咖啡裡面融化的一塊方糖,失去了原有的堅實,卻換來滿口醇香,甜到心底去。
他一面回應沈雁的吻,一面輕輕掙動,膝蓋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蹭對方,光赤的一雙腳用腳趾悄悄撥弄沈雁的小腿內側,發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初冬之夜,免不了讓人的某種本能萌芽生根。
“啊……”他低低喘息一聲,手指不自覺摸上了沈雁的第一顆衣釦,只想快些把它解開。
“齊誩,”沈雁卻在這時候輕輕抓住了他的手,退開一寸,抵在他額頭上匆匆喘氣,低聲問,“你……那裡還疼嗎?”
齊誩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那裡”是指哪裡,耳根都漲紅了,輕聲回答:“還好……已經不礙事了。你問這個,是想怎麼樣?”
問的時候,其實自己已經找出了一個答案,也為這個答案做好了準備。
只可惜他低估了這個男人的正直程度——
沈雁的答案和他的完全不一樣,並沒有壓過來,居然還輕輕鬆開手,越過床頭,從櫃面上一隻白色紙袋裡取出一支小小的藥膏。齊誩怔了怔——即使不問也明白過來這支藥膏是做什麼用的,一時間既感動又失落,心裡酸酸甜甜思緒萬千,惟有閉目慢慢偎在沈雁身上,只笑不語。
不過,就算用途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