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滾邊;腳下是一雙黑色緞面的軟底繡花鞋。越女把我的頭髮梳成了盤辮髻,翡翠的簪花星星點點的插在髮髻上;未施脂粉的一張清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端端正正的坐在玉府的祠堂中,我屏退了全部的下人,勒令他們不得靠近祠堂十步以內。我安安靜靜的坐著,等待著承祖大哥的到來。只是,我的心裡頭腦裡都是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覺是胸口被一團巨大的,潮溼陰暗的東西堵塞著,一呼一吸之間傳來隱約的疼痛。
玉承祖亦步亦趨的走在路上,自從玉玲瓏離家之後,他的心裡便有一些隱隱約約的不安,他猜想,玉玲瓏應該是與宮崎純一郎一起離開的,可是,怎麼會在十天之後,玉玲瓏又毫髮無損的回來了呢十天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十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十天裡,宮崎純一郎有沒有對玉玲瓏說過什麼玉玲瓏對自己有沒有懷疑而今天,玉玲瓏又因何事約自己在祠堂裡見面玉承祖心裡隱隱約約的不安,逐漸變化成了一股強大的,煩躁而不知所措的情緒,生生的橫在了他的胸口。
門口站立的承祖大哥相貌堂堂,衣冠楚楚、風度翩翩。一身裁減合適的灰白色西裝筆挺的穿在身上,沒有打領帶,西服上衣沒有係扣,裡面的立領襯衫散著領口,西服褲子褲線筆直,腳上的黑色皮鞋擦得鋥亮。眼前的承祖大哥分明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我真的無法相信他會做出任何傷害家人的事情。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覺得那些事情或許全是宮崎純一郎編出來欺騙我的。根本所有的事情都不曾發生,博雅二叔的慘死不曾發生,馬家滅門的慘劇亦不曾發生。承祖大哥仍然是疼我、寵我、護著我的大哥哥。
但是,我從承祖大哥的眼睛裡看到了深切的不安和焦躁,頃刻間,我完全清醒,已經發生的一切無法挽回。我和承祖大哥彼此打量著,防備著,揣測著。
“玲瓏,今日找大哥有事兒嗎”
承祖大哥的聲音裡不知不覺的帶著幾分討好。他的眼睛儘量的迴避,不去看我擺放在供桌中央的兩個牌位,它們分別是博雅二叔的和馬氏一門的牌位。
“祠堂裡真乾淨,看來,下人們沒有偷懶。大嫂治家有方啊”
平日裡,玉承祖早已經習慣了玉玲瓏的所問非所答,只是今天,望著她的背影有些莫名的心驚。
“祠堂原本就是祖先靈魂棲息的地方,是應該乾淨些的。”玉承祖的聲音裡不由自主的又多了幾分小心。
我慢慢的踱步到承祖大哥的身邊,直視著他的臉,輕輕柔柔的說著,“小的時候,不知道是為什麼,就是覺得供奉祖先的供品一定比別的東西都好吃,所以,就千方百計的想偷來吃。還記得有一次,我趁祭拜的時候,藏在供桌的下面,打算等人都走空了偷供品吃。
沒想到,卻在供桌的下面不知不覺的睡著了。最後,還是大哥發現了我,悄悄的把我抱回了房間,沒有讓家裡的長輩們知道。大哥,您還記得嗎”
玉承祖心裡七上八下的實在是拿不準玉玲瓏的意思,臉上掛著乾乾的笑容,沒有說話。
“那時候多好啊您總是寵著我,護著我。每件事情您都會幫我,永遠和我站在一邊。是嗎大哥。”
承祖大哥的身子不易察覺的轉動著,用側身對著我,不看我的臉。我有些生氣了,貼著他的耳朵惡作劇似的,重重的喊了一聲“大哥”。他如同受到了驚嚇的麋鹿一般,迷茫而慌張的抬起眼睛望著我。
我驚奇的發現,承祖大哥的眼睛不知何時變得如死水一般的渾濁發黃,早已經不再如山間溪流一般的清明通透。如此的驚慌,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霎時,恢復了平靜。
“玲瓏,大哥還是一樣的寵你、護你啊大哥沒有變。”
看著承祖大哥臉上不帶一絲溫度的笑容,我有些傷心。原來真誠的承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