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一絲懼怕。
之前他們也是收到何永強示意的,封殺楊長帆,接著就是瀝海的洗劫。
同府同行,同是浙商,按理說該幫一幫,就算不幫,過來探望一下,送兩包藥也是好的,就算連這時間都沒有,寫封信表示一下慰問也說得過去。
可他們一個也沒來,連黃斌都沒敢來。不僅沒來,連口信也沒一個。
再之後,海寇說擒就擒,何永強說倒就倒。
何永強成名已久,網路遍及紹興杭州,數以萬計的布匹也不是橫空變出來的,非要深究。不少人都要扯上關係。這種時候來個通倭賣國。秋後算賬,誰都扛不起。
督察院操刀的案子,紹興商人自是插不進手,他們能求的也就是近在咫尺的楊長帆。跟楊長帆算是有點交情的也就是黃斌,商人們從不是坐以待斃的,必須主動出擊,這便請黃斌引路,同來拜山頭。
聽黃斌說明來意後。楊長帆也不急,喝著茶嘆道:
“何永強一案,督察院胡巡按親辦,在下也只是協辦啊……”
“過謙!過謙!”黃斌連連道,“誰不知這事是楊祭酒主持的?楊祭酒說怎麼辦,就能怎麼辦!”
“你可別捧我!我何德何能?”
“嗨!”黃斌一拍大腿,衝左右道,“咱們也沒別的意思,都是同行,就是湊一起慶賀一下!何永強倒的好啊!”
“倒的好!”
“通倭的生意在紹興可不能做下去!”
“楊祭酒不僅是為民除害。也為咱們紹興同行正了名聲!”
異口同聲慶賀之間,眾人開始一一獻禮。
大腦袋的青玉菩薩。號稱是“徽宗”所作的《鴨圖》,手鐲髮簪,金馬金壺,撿著最貴的來,好似朝貢獻寶一般。
楊長帆對這些東西也倒也沒那麼看重,但執意不收又是不合群了,將來還要合作,犯不上拒絕駁人面子。
“大家都是同鄉,何苦下此重禮?”楊長帆笑眯眯勸慰左右,“雖然此案未結,但胡巡按也主張速斷速決,細枝末節的地方,我也認為不必深究,難道要把每個中間拉過車的人都抓起來麼?”
眾人聞言會意大笑,心情終於放鬆一些。
楊長帆話鋒一轉道:“今後在下還要在瀝海辦一些事情,一人成不了大事,往後還望大夥兒給個面子,互通有無。”
“哪裡的話!本就是同鄉!”老者吹須瞪眼道,“先前何永強仗著杭州的關係,欺行霸市,咱們老早就看不上了!”
“是啊,只是咱們沒他那麼個舅舅!”
“此人肆意妄為,還以紹興商首自居!著實可恨!”
“如今何永強既倒,咱們紹興也該推一位正式的商首出來!”
“不錯不錯!”
“楊祭酒功不可沒!還了紹興一個清白!要我看楊祭酒擔當最為合適!”
幾人不吝言辭,當即便要推舉楊長帆為首腦。
楊長帆推辭道:“在下初入商界,年紀輕輕,恐不能勝任,還是讓老前輩擔當吧。”
老者連連擺手:“我不過做些餬口的買賣,擔不起擔不起!”
眾人還要再勸,楊長帆只好更為堅決地回應道:“如今在下也算官府的人,當個商首實在不合適。”
這話倒是引得眾人沉默片刻。
楊長帆功績不淺,又上了嚴黨的大船,青雲直上自是免不了了,要說一個清閒祭酒順手統領商局還說得過去,趕明兒品級往上走了,這還真不合適。
當下,楊長帆執意讓老者彭開彰統領全域性,彭開彰本也有聲望,眾人這便應了,舉杯為盟,今後紹興商界同進同退。
臨走之時,黃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拉著楊長帆,說不盡的愧疚,就差自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