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部當總經理。老同學相見自然親切,業務會議一結束,林強常開著車帶著酡馥到處遊逛。他有一部賊黑的凌治車,在北京的街頭開得油光水滑,像在表演雜技。酡馥卻嚇得面白心跳,聲聲尖叫:“對面道上還有車,你怎麼還趕超車?” 還有什麼:“前面都是紅燈了,你怎麼還要同行人搶?林強笑道:“我剛回國的時候,也同你一樣的美國農民,農民沒改造好,怎麼能在北京城混。” 酡馥對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京城混得很滋潤。”林強搖頭笑道:“我算什麼滋潤,你還沒在北京開過眼界。”
(24) 再會飛燕
那個月亮高照的晚上,林強帶酡馥去香山參加一個派對,來來往往的客人都是京城的豪門鉅富、達官貴人,酡馥看得眼花繚亂,像劉姥姥照西洋鏡,她低聲問林強:“那幾個女的巨漂亮,她們都是幹什麼的?”林強笑道:“你說她們幹什麼的,男人喂的黃金鳥,不過人家從事的高尚藝術,那個穿黑裙子的;中央芭蕾跳白天鵝的,那個紫旗袍是個歌星,最近剛走紅的,那個卷卷長頭髮的,我看不清她的臉,估計是。。。。。。” 正說著,那個卷卷長頭髮已經車過臉來,不用林強介紹,酡馥已經知道了她是誰。
她就是飛燕,影視歌三棲,紅燦燦的一顆明星。酡馥根本沒打算和她相認,兩年前的那段採訪,時不時還在她眼前搖晃。大明星又怎麼樣,她酡馥靠技術吃飯,才不想去湊你的熱鬧。沒想到飛燕眼睛一閃,主動飛了過來,喜滋滋滿臉的笑,對酡馥又抱又親,像入了角色的演員正在拍戲:“酡馥啊,我早知道你在美國微軟當了主管,你永遠是我最聰明的朋友。” 酡馥被她揉弄得丟了魂,不知道怎樣應付,稀裡糊塗間,早圍來了一群記者,閃光燈喳喳亂響, 酡馥只當是在做夢。飛燕含笑自如,拉住酡馥的手走到記者的鏡頭前:“這是我的中學同學,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年高考就是在她的輔導下上的線,她是我們市高考的狀元,復旦的高才生,美國的博士。。。。。。”
酡馥完全懵了,不知所措地傻笑,面對飛燕擋也擋不住的熱情,她總不能冷臉吐口水吧。三天以後,她才知道自己上了當。林強嘻嘻笑著,把一份晚報遞到她的眼前。他說:“你難道不知道曹飛燕這娘們是個炒作大王啊?她和她的公司隔三叉五就要製造一些奇聞來鬧人的眼睛,什麼用手機打記者,穿得半露同日本男人拍彈簧床的廣告,雙眼皮是真的不是割的,小小的下巴從來沒用刀削過,是瑜伽練的,一會兒請權威醫生來驗證,一會兒又甩出兒時的照片來求證。”
酡馥氣得鼻子噴霧,飛燕利用酡馥是她的朋友,吹噓自己讀書時多麼聰明,並不是像某些人嘴裡的白痴,連岳飛是哪個朝代的人都亂說。飛燕最好的朋友如今是微軟的高官,飛燕難道還會笨嗎?報道里還說飛燕其實是考上大學的,但是為了心愛的藝術夢,忍痛割棄了。酡馥邊看邊罵無恥,她居然把孟穗的故事套在自己身上,而且還套得理直氣壯。她對林強說:“她吹她自己都可以理解,怎麼也把我編進去胡整,我不過是微軟的小主管,怎麼當上了執行高官,她不要臉,我還要臉呢。不行,一定要校正過來。” 林強笑道:“校正什麼啊?你是在美國呆久了不瞭解國情,國內現在就是信胡吹,你越謙虛越沒人理你。人老實了就會被當作死老鼠打整。” 酡馥苦笑道:“什麼年代了,還在信奉積肥萬擔,畝產萬斤?”
酡馥想不通,主動聯絡上了飛燕:“我最討厭虛假的報道。既然報道提到了我,為什麼事先不給我講清楚?” 飛燕囁嚅道:“講的都是好事情,你為什麼要生氣?”酡馥冷笑道:“國內的事太複雜了,我不想攪,但是美國也有華文的電視和報紙,我可以去抱怨。” 話一完,酡馥就後悔了,恐怕飛燕求之不得,她這個“誹聞女皇”,你何苦還幫著她推波助瀾?飛燕好半天沒出聲,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