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退意,也非溫景隨身份、地位、長相不如世子而將他棄之腦後。
溫景隨此刻腦海一片空白,他呆呆怔立原處。
這是他一直以來都害怕會發生的事,而當這件事真正發生時,他卻發現自己好像一直都在為了這一刻而努力在學著接受。
可是接受太難了!
守寧真的很好。當她放棄偽裝,向自己展露出她真實內心的時候,她展露出來的慧黠、可愛,遠比以前更多。
她真實而坦然,且一眼就看中真正的問題癥結,說出口的話令溫景隨難以反駁。
“我……”溫景隨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他害怕看到姚守寧的眼中出現反感、厭惡,其實柳氏管制她,表面看來是柳氏擔憂女兒行差踏錯,對她的言行、舉止多加修禮,好似與他無關——可實則柳氏所做的一切,都無疑是在替他開口。
她對女兒的種種束縛,實際上都是溫太太及溫家無形的要求。
他生於方正古板之家,不止是他的一生,可能將來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會因此而受到束縛。
溫景隨再回想起先前自己聽到姚守寧央求柳氏允她出門時而生出的念頭:他定會早早替她安排好一切,不捨得她再三哀求。
那時他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此時再一回想,溫景隨便覺得心中更痛。
姚守寧想要的,不是她自己去哀求,也不是誰替她說情,她想要自己可以替自己作主,不再受束縛的自由。
溫景隨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笑意,但他的麵皮僵冷,嘴角直往下垂落。
胸腔之中有一股鬱氣衝撞著,順著胸口而上,鑽入鼻樑,讓他鼻尖酸楚。
眼眶酸澀異常,一道熱氣很快將眼睛覆蓋住。
水意迅速匯聚,被他拼命忍住,使它不至於掉落。
他說不出的狼狽與失落,在陸執的面前,他明明是輸了,可是他卻發現自己不是輸給了對手,而是輸給了自己的‘不適合’。
姚守寧說他沒有不如人,可溫景隨卻發現自己確實是不如人的。
曾經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未來科舉入闈,必能奪得功名,從此平步青雲,一展胸中抱負。
可此時他才發現,這種‘強大’如鏡中花,水中月,他之於姚守寧,便如一方牢籠,若她是鳥,他無法提供可供她翱翔的天空,只會將她束縛其中。
“那,那他,他呢……”
他極力忍住內心的激盪情緒,低啞著開口問道。
“他?”
姚守寧轉頭看了世子一眼,他仍‘聽話’的轉向了另一邊,但聽到這裡,耳朵抖了抖。
世子表面沒出聲,心中卻在想:我當然是跟守寧一起出門玩啦,如果我娘要阻止,讓我娘打我!讓我娘打我!
末了又想:我娘才不會阻止我。
“……”她差點被他逗笑,連忙抿住嘴唇,將頭低下去。
這樣的時刻,溫大哥都快哭了,如果她要是笑出來,必定讓他更加難過。
“他可以陪你,給你自由嗎?”
“我可以!”
陸執聽到這裡,迫不及待的轉頭。
“你走開!”
姚守寧推他的臉,將世子一張俊美的臉推搡得變形,不允許他開口:
“你不要說話。”
“我可以,你快點跟他說,我可以……”世子還不死心。
“你不要鬧了——”
姚守寧拼命抓他臉頰,將他臉扯紅。
“我的自由不是別人給的。”她搖了搖頭,看向溫景隨:
“那本來就是我自己的東西。”以前她意識不到,但隨著她辯機一族的力量覺醒,隨著她與世子一次次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