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是,沒多久香穗奉命進宮請的太醫就進府了。見了公主行了簡單的禮節寒暄後,那德高望重的老太醫便隔著絲帕子給月娘把脈,自始至終月娘都無法從那老太醫的臉色上瞧出什麼。
把完脈後,張太醫什麼也沒說,只對著謝無憂行禮道:“回公主,府上這位夫人的胎象確有兇險,老夫必須要給這位夫人進行艾灸保胎,還請公主等人迴避。”
很快的除了幾個打下手的丫鬟留著幫忙,其餘人等都出去了,但是那幾個丫鬟也都是謝無憂平日裡得力的幾個人。
再門口漫長的等待中,謝無憂一直無法想得透這其中的蹊蹺,只覺得這一切未免發生的太快,可是不管怎樣發生的,都是在她入宮後的這段自己看不見,也無法掌控的時間裡發生的。她仔仔細細地將月娘懷孕後的這段日子發生所有事情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月娘幾次三番的在自己眼前炫耀這胎,顯然自己也是很看重這一胎,那又如何向那嬤嬤說的那樣去廟裡的樹枝上掛什麼祈福籤文?如果有人在背後暗害的話,月娘的孩子沒了,最終受益的是誰?謝無憂越想越覺得一團亂麻,暫且不去想,只等太醫出來有何交待再說吧。
未幾房門開了,一股焚燒艾草的藥香味撲面而來,謝無憂不顧自己千金之尊,忙進去探看,不愧是宮裡的千金聖手,那床榻上的月娘臉色果然迴轉過來了。原先一干僕婦們那顆懸在嗓子眼裡跳動的心,也都回落了。
謝無憂這才安心片刻,謝太醫道:“張太醫果然妙手回春。”
“公主嚴重了,老奴不過盡了自己醫家的本分而已。”張太醫謙虛道。
“那她的胎到底如何?”謝無憂問道。
張太醫謹慎道:“還請公主借一步說話。”
“當年靜妃懷公主的時候都見紅了,太醫你都能保得住,月娘的胎已經六月有餘,想來只要太醫肯施援手,定是萬無一失的。”進了書房只剩他二人之時,謝無憂推心置腹道。
張太醫恭敬地跪下道:“老奴行醫四十載,自問這世上沒有保不住的胎,只有防不勝防的人心啊!”
“此話怎講?”謝無憂驚道。
“南佗菊、鬼兒草,老夫從來沒有想到這樣名貴又厲害的藥草居然會在一個孕婦的廂房裡聞到。”張太醫語出驚人道。
“你說什麼?”謝無憂更加吃驚道。
“一勺南佗菊、鬼兒草研磨的粉末可比一勺黃金的價格,且我大夏境內從不生長,只有鬼方陰寒之地才有。老夫之所以知道,因為這兩樣東西是極好的麻醉品,但是藥性極強,孕婦若是服用,定是有人要她的孩子無聲無息地胎死腹中。”歷經諸多風雨的張太醫十分冷靜地將這段話吐露出來。
“是誰!”謝無憂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一下子腦海裡閃過很多人影,無數個念頭天旋地轉地纏繞著她。
張太醫不說話,只是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謝無憂,謝無憂剎那明白過來,若是月娘的胎沒了,所有人都會理所當然把她這位正室的妒忌嫌疑放到最大!所有的罪責,她是怎麼也逃不掉的!
“有人要害本宮?”謝無憂喃喃道,她眼前閃過月娘的臉,想起那日姜彩心當著月娘面毫不忌諱地脫口而出的話語:“你難道不知不是正室所出的孩子都是庶子麼?還有,側室的孩子生下來名義上只能認正室做母親,對於側室哪怕是親生的也只能跟著下人叫聲姨奶奶,側夫人而已!……”
“就因為這句話,她竟狠心到了這個地步,連自己的孩子都能押上。”謝無憂不敢置通道,可是爭寵這種事情一個孩子算什麼,贏了楚南,有楚南的憐惜跟愛護她還會再有第二個孩子的。
“本宮都答應她不會搶她的恩寵跟孩子,她還怕什麼呢?”謝無憂失神道。
“公主殿下,您要早做打算吶。”張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