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家門……”
那年過完生日後的那個週末,在老媽的多次催促下,我在相隔半年後,才跟到N市出差、順道來G大找我的沙沙相約一起,又回到家。
她不放心我,一直把我送到家,又叮囑了幾句,才告辭離去。
但是那時的我,神思不屬,心情一直不太好。
自從子默走後,我曾經無數次想要去打聽他的確切訊息。我去詢問他的老師,他曾經的學弟學妹,我不放棄任何一絲哪怕極其渺茫的希望。
但最終,我得到的依然是無盡的失望。就連向凡,每次看見我的時候,眼神中總是帶著些微的歉意和閃躲。因為,他也幾乎一無所知。我只能苦笑。
慨經年,關山路幾重?
夜夜入夢。
從那年開始,每次回家,媽媽都費盡心思為我做好吃的,在家陪著我,給我買各種各樣的東西,爸爸還特地為我買了我一直渴望擁有的掌上電腦。
但是每次回家,除了幫家裡做做家務、打掃衛生、看看書之外,我一直足不出戶,也割斷了跟外界的所有聯絡。
而且我下意識地,一直躲避著素來威嚴的爸爸。
其實他一直很忙,經常不在家,鬢邊白髮也日日增多。那時的他,因為戰績輝煌,從不徇私,已經從Z市的公安局長升為S省的公安廳長,在公安系統聲名顯赫,非常受人尊重。
可是我無法忘卻,他一摞摞的獎狀中,其中的一份是用我的眼淚和被欺騙後的悲傷換回來的。
雖然我清楚:法,永遠高於情。但是,我仍然無法原諒他。
一如我無法忘卻當年那個哀傷眼神。
我更無法當什麼都不知道般,回到原來那個懼怕他的威嚴,卻獨得他偏寵的小女兒的位置。
所以在偶爾見到爸爸的時候,我都會默默無語,或只是簡單地回覆他的關心和問話。
我想我的淡漠,他全都看在眼裡,但是他什麼都沒說。
而媽媽她那略帶憂戚的臉龐,時時刻刻在我眼前晃動著,直入我的夢境。
我輕嘆一聲,情已逝,人已渺。
知道得再多,解釋得太多,抑或是怨恨得太多,又有什麼用?
我想要知道、想要解釋、想要怨恨的那個人,早在那年仲夏,就已遠去消失在茫茫人海。
那時的我,除了平靜如水,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那時的我,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快樂。
那時的我,除了學習,就在回憶。
除了學習,還是回憶。
“我就站在外面遠遠地等著,我打你的電話,一直關機。我當時還有一線希望,希望你出來,希望你能看到我。”他的聲音無限疲憊,“我每天都去你家門口,就站在那棵樹下,看著你房間的視窗,可是你房間的窗簾始終緊緊地闔著。那幾天,外面一直下著濛濛細雨,我足足等了你三天,但是三天過去了,你始終沒有出來。”
“結果後來你爸爸回來了,他看到了我,”他低低地似是嘲弄地淡淡一笑,“他記性真好,一眼就認出了我。他走了過來,對我說,現在的你,已經忘記了過去,已經交了一個出色的男朋友,男朋友對你很好,而你呢,已經開始了全新的生活,過得很幸福……”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你一直沒有告訴我,你是大名鼎鼎的林遠東的女兒,而我呢,一個階下囚的兒子而已,”他勾起唇,略帶嘲弄地說,“儘管你爸爸說得很委婉、很有禮貌,但他的意思,我聽得十分清楚。你的家人也好,包括你的家庭也好,是永遠也不會接受像我這樣一個逃犯的兒子。”
他仰起頭神色寂寥地說:“我一直記得我爸爸被捕那天的眼神,記得他在穿著囚衣見我的樣子。其實七年前,我爸爸在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