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雅靦腆地笑了一下,小聲道:“又不大能看出來,我就老是忘了這回事。”
唐氏笑道:“這會兒忘了,吐的時候就能記起來了。”
這話才說完,譚雅就捂著嘴,急急喚人拿痰盂過來,大口吐起來,好容易吃進去一點的東西又都離開了肚子。
唐氏在她身邊幫著捶背,看著譚雅吐得眼淚都出來了,無奈道:“我生了四個也沒你這樣的,這罪可是遭得狠了。”
譚雅歇了一會兒才氣喘吁吁地道:“定是隨了他阿爹,就知道折騰我!”
唐氏遞給她漱口水,笑道:“要真是隨他阿爹,那才是捨不得的。我看你這懷的必是個小娘子,天生嬌滴滴,你日前在元洲受了苦,她這是不樂意呢。”
譚雅好像看到了一個嬌憨的小娘子在發脾氣,不由也笑道:“姑姑看我這樣吐也是如此說,還說要不是缺東西,孩子不能這麼鬧我。”
轉頭又衝著唐氏嘆口氣道:“二嫂,你說他話裡話外的都是說兒子,要我這胎懷的真是個小娘子,他會不會。。。”
唐氏沒等她說完就打斷道:“你少瞎想。三弟他家就他老哥兒一個了,是男是女都只有高興的!我還盼著三弟不高興呢,正好我愛女兒,趕緊送給我養著。”
見譚雅戲謔地往四小子那裡瞄去,唐氏笑道:“哎呀,這小郎麼,粗粗養著才對,一個小子禁得起摔打才好。你放心,女兒我是萬萬捨不得的。”
周老三家的兒子都是這般養大的,小時隨便往地上鋪張毯子,自家玩去,磕了碰了也沒人哄逗,哭夠了算;
等大些了,學堂裡要是呆不住,那就自己混去,反正只要不是捅破了天就沒人管束,當然出了簍子也要自己想辦法補,找大人哭訴說不上還要捱揍。
唐氏見譚雅還是一臉可憐那四小子的模樣,不由道:“若你喜歡,給你做女婿如何?”
譚雅最是愛這四小子,覺得很像譚庭芝小時,老話講三歲看老,他一個半歲多的小孩子如此能坐得住,頗有大將之風,以後必是個有大出息的。
現在聽唐氏這樣說,她立刻連連點頭,道極好。
唐氏笑道:“好,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你家小七不願意也沒辦法,我是不肯讓他反悔的!”
譚雅笑眯眯地看著唐家四小子,反問道:“怎麼會?”
提到阮小七,譚雅的心思不由往河州飄去,也不知道這軍隊打到哪裡了,越打越遠,已經好久不知道他的音訊了。
自己懷了孩子也沒告訴他,一來通訊不易,二來也怕他知道分心,那人素來膽大,真要得到了信,說不上就能不管不顧,要回河曲府看看才行。
通河大軍開拔後譚雅就回了河曲府,雖然元洲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但嫁了人,好像心底裡就將那裡當做孃家一般,總覺得還是在河曲府自在些。
剛到家的時候,劉氏一見譚雅這模樣就哭得昏天黑地,連帶著兒子也跟著哭,急的吳先生哄了這個又哄那個,忙得滿頭大汗。
還是譚雅過去勸住,無論怎樣,她自己總算全手全腳地回來了。
譚雅沒敢告訴劉氏剛去元洲時的兇險,只將怎樣圍城怎樣出城隨便講一遍,劉氏也知她這是不欲讓自己擔心,如今都回來了,便也不再提。
旁邊站著的譚庭芝眼眶通紅,低低叫聲大姐姐,到底男兒家,心中悲喜交加也不好如劉氏那般哭泣。
譚雅看他難過那樣子,就過去摸了一下他的頭,姐倆相見激動之下他也就忍了,待譚雅再想摸時卻被他羞惱閃過,口中嘟囔道:“我已是大人了,怎好摸我的頭呢?”幾個人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頭幾個月,譚雅的孕吐好了,還胖了些,看著越發好看,劉氏幾個都說這胎定是小娘子了,女孩兒